“陳巖,”
巡考官看到這個名字,又是驚訝,又是恍然,道,“今年的院試案首,聲名驟起的文壇新銳,崔學政的得意弟子,難怪。”
“光是這一手好字,中個舉人就是綽綽有餘。”
這個巡考官原本對陳巖的印象並不太好,他對躥升勢頭強勁計程車林新人本能的不喜歡,不過今天看到這前所未見的字型,已經路人轉粉。
“大人,”
侍從見巡考官在號舍外待得時間太久,小聲地提醒了他一句。
“走吧,”
巡考官笑了笑,離開陳巖所在的號舍,繼續巡查起來。
號舍裡。
案上的細脖大肚的花瓶中斜插嫩嫩的一截,上面開滿一簇簇細密的小花,香氣氤氳,浮光如水。
陳巖可不像其他考生那樣絞盡腦汁似地冥思苦想,他只需要按照考題,在記憶之中搜尋合適的文章,再進行修改潤色即可。
正因為如此,陳巖將大部分的精力都灌注到筆尖,一個個飛揚的文字在紙上由少到多,書法之道,隱隱有再進一步的徵兆。
“嗯?”
這個時候,陳巖猛地一抬頭,他剛才聽到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如若平時,自然是無事,但現在可是在鄉試之中,有聲音就會擾亂思路。
“不是錯覺。”
陳巖定了定心神,將手中的毛筆放到筆架上,劍眉挑了挑,剛才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有人故意搗亂啊。
“真真是好大的膽子,”
陳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神靈在作怪,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的膽子是如此之大,居然敢在鄉試上做手腳。
“嶽王公,”
陳巖袖著手,念頭轉動。
上一次,嶽王公派遣自己座下的神官到自己的白水雲宅中生事,結果被自己一一斬殺,然後將事情報給了崔學政。
在前往瀾江水府之前,聽韓敏講過,崔學政聯合文官,以此事作為矛頭,狠狠地打了一次金臺府神靈的臉,特別是讓嶽王公狼狽不堪。
以後嶽王公就偃旗息鼓,盤踞不出,沒有想到,原來他是憋著在這個時候給自己致命一擊。
要是陳巖真在鄉試上馬失前蹄,不說前段時間積蓄的名望會成為笑話,就是被崔學政放棄都不會奇怪。
一個考不中舉人的秀才,能夠有多少價值?
狠辣,無情,而又肆意妄為,真真是釜底抽薪,直指根本。
“狗膽包天。”
陳岩心裡暗罵一聲,深吸一口氣,沉下心,心神一片澄清。
“哈哈,”
盯著陳巖的神靈看到這一幕,笑出聲來,這樣的局面下,看這個可惡的小子如何寫文章。
“敢得罪嶽王公,真是自己找死。”
這個神靈身子隱藏在鬱郁的神光之中,目光冷冽。
他當然知道在鄉試之中做手腳的危險,但作為神靈,他更明白嶽王公的勢力。
在鄉試中做手腳雖然危險,但不一定會被發現,但要是不聽嶽王公的話,他恐怕活都活不下去。
發展到現在,神靈已經自成勢力,他們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可比衙門裡厲害多了。
“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了。”
神靈咬著牙,冷笑著,時不時弄出一點聲音,影響陳巖。
“嗯?”
明遠樓中,端坐不動的廣陵公眉頭皺了皺,他身後的神暈向周圍散開,細細密密的神咒流轉,映照出號舍中的景象。
“有人是生事,”
廣陵公看了眼上方的神靈,想了想,還是沒有制止。
一來,有嶽王公提前打了招呼。
二來,現在神靈體系和文官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