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有些發怔:“您說吧,我一定記住!”
老瘋子交待的三件事很特別——
第一,不論阿蒙將來多麼強大,也儘量不要直接殺人。不是不可以殺人,而是儘量避免直接殺人,這兩者之間有很大的區別。如果必須要直接傷害任何人包括生靈,同樣的效果,儘量用最小的力量。
第二,不論經歷多大的災難,也儘量不要讓人怨恨他。如果不可避免的引起某些人的直接仇恨,那就讓更多的人感激他、從內心深處崇敬他。
第三,如果上述兩點給自己帶來了困惑,與信念選擇相悖,或者生死之間無從選擇,必須直接殺人、必須讓人怨恨時,就可以不再考慮,心中也不必糾結。
記住這三點很容易,可是難以理解,阿蒙眨著眼睛想了半天,既然老瘋子不讓問為什麼,他就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要我儘量避免直接殺人,可您自己那天為什麼直接殺了馬企,而且運用的力量還不小?”
老瘋子的眼神中似有深邃的無奈:“這些,是我希望你記住的,至於我,已經無所謂了!……孩子,這三點,讓你有什麼熟悉的感覺嗎?”
阿蒙搖了搖頭:“想不起來,我是第一次聽說。”
老瘋子:“我也是第一次這麼告訴別人,這是貝爾傳來的訊息中提到的,但是他沒解釋為什麼……阿蒙,把你那根樹枝給我幾天,我要重新加工一下。”
老瘋子岔開了話題,所謂樹枝當然是指阿蒙那根上等精鐵胚料。阿蒙將棍子給了老瘋子,回家之後想到今天談的事情,不僅對將來的災難憂心忡忡,同時也有一絲莫名的好奇與嚮往。
他在默默的做遠行的準備,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裡,更多考慮的是自己走後酒鬼父親怎麼辦?幽藍水心是一定要帶著的,他還有另外二十枚神石打算都留下,足夠父親用好幾年了。老瘋子答應照顧這裡的事情,反正自己還可以再回來,也用不著過於擔心。
老瘋子說的那三件要記住的事情,是貝爾傳回的口信中提到的,但上次回憶貝爾的口信時並沒有提到這些,看來他至少沒有把全部的情況都告訴阿蒙,不知還保留了什麼?
又過了幾天,阿蒙的“病”好了,所有毛病都那麼自然而然的消失了。這天晚上,阿蒙坐在家裡,莫名感覺到全身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個毛孔都是那麼的舒泰,連每一次呼吸都是那麼的歡暢,這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身體,這樣才能毫不生澀的運用那血脈中被喚醒的力量。
他已經透過了“身體的純淨”這一步考驗,體術進為二級,而按照老瘋子的說法,此時阿蒙反而應該繼續修煉二級神術。阿蒙本想去黑火叢林的,既然如此,就順道去了老瘋子家,想告訴他這一訊息,順便問問接下來該如何修煉二級神術。
他走到老瘋子的院門外,卻感覺這座院子有點不對勁,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門口不讓人進去。阿蒙剛剛觸動這股力量,就聽見一個聲音彷彿就在耳邊道:“尼采先生,外面的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孩子嗎?”
這是一位老者的聲音,不是鎮上的人,緊接著阿蒙又聽見老瘋子的聲音也似就在耳邊答道:“是的,歌烈,他就是阿蒙。”
原來老瘋子家來了客人,名字叫歌烈,這個名字阿蒙從未聽說過。阿蒙只聽見了這一問一答,然後就沒聲音了,而門前那股力量沒有讓開放他進去的意思。很顯然,老瘋子與歌烈要談的話不想讓阿蒙聽見,也不讓他進去打擾。阿蒙很知趣的站在院落外的牆角處靜靜的等候。
不知道老瘋子與客人在談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阿蒙突然又聽見歌烈的聲音很激動的說道:“尼采,請不要當我的面冒犯神靈,我有我的信念、我的信仰、我的原則,關於那大災難的預言,請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