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冷冷看了路夢一眼。
他的手握住刀柄,青筋猛然鼓起。
這個男人在此前的戰鬥中也並未留手,但直到此時,他才真正顯露出對某一個人特定的殺意。
如同針刺。
只是白髮青年躲在人群中,忍衛們像對待自家的兄弟一樣牢牢將他護衛。
雷柏在出發前,囑咐他們要像面對自己時一樣,聽從路北遊的調遣。
親身經歷過這場劇變,前來的忍衛也都明白了。
如果沒有路北遊的訊息和策劃,浪忍團將會在今日遭遇多麼慘重的損失。
現在,任誰都能想到。
親手殺死烏心的路北遊兄弟,會吸引滿全場最強的仇恨。
他們怎麼可能會坐視這種事情的發生?
古方等冒險者、老唐還有他的黑市護衛也在一邊策應。
要想跨越兩道人牆擊殺一個自身實力也不弱的敵人,現在的會長還做不到。
但他還是舉起了刀。
“孩子,算了。”一雙蒼老的手扶住了他粗壯的手臂。
納欽搖頭。
老人咬著牙,不顧崴傷的腳,挪到了會長的身邊。
“我們失敗了。”他說出了這樣的話,聲音透著一股蒼涼。
以及一絲釋然。
還沒等會長回應,韋儀就搶先上前一步,抓住納欽的手,急道:
“老爺子,這是失敗不失敗的問題嗎?現在是要怎麼活著出去,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這個老頭真是失心瘋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消磨會長的意志。
只是會長確實冷靜了下來。
他沒有再試圖再針對路夢。
他走過李肯的頭顱滾落的地方,撿起他的頭,用布包好掛在腰間。
他走到了烏心的屍體邊,默默割下他的頭顱,同樣包好。
接著會長摸到屍體壓在身後的那把十字重劍,猛得用力,才把它抽出來。
這把重劍烏心都沒來得及揮舞過幾次,只是純當裝飾。
“我確實是希望你能成為聖騎士的。”
會長突然笑了。
笑容牽扯出他臉上的皺紋,他的年齡其實已經不小了,只是身體充滿活力,平時看不出來。
“怎麼樣,會長?”韋儀湊上去,“我們殺出去?”
幫眾組成的防禦圈,不斷地縮小,不斷有人倒下。
“好,”會長點頭,低聲說:“讓你的人死守住。”
“剩下的人來為我著甲!”
“好!”韋儀興奮地高喊:“聽到了嗎!會長能帶著我們衝出去的!”
為了自己的生路,頭領們和他們的下屬拼了命地向外衝去,而忍衛們也激發出了血性,迎著敵人就對了上去。一聲聲怒吼爆發,刀劍相擊,各色武器揮舞,利刃刺入彼此的血肉。
在這樣的場面中,古方和老唐的個人力量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他們只能呼喊著指揮隊伍,同時警惕著會長的動作。
只見幾個身手敏捷的幫眾從人群中撤出。
這些人不顧身後的劈刺,頂著傷勢來到了會長的跟前,顯然是潛伏在其中的死士。
他們以流利的動作剝下烏心身上的神聖胸甲,然後一個又一個元件為會長披掛上,發出響亮的碰撞聲。
這樣的流程他們演練過無數遍。
幾乎是轉瞬之間,會長的身軀就籠罩在了這鋼鐵的護具中。
甲片層層疊疊,繪製的聖火在鮮血中燃燒。
整套裝束就彷彿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這也是韋儀第一次看見會長這樣的打扮,又驚又喜。
“會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