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一件事:她坐在他面前,而他望著她,至於她在說什麼,此刻對他來說幾乎是無所謂的。
後來伊萬·費奧多羅維奇自己也從樓上下來走到露臺上;他一副愁眉苦臉,憂心忡忡和堅決果斷的神情,正要到哪裡去。
“啊,列夫·尼古拉伊奇,你……現在去哪裡?”儘管列夫·尼古拉那維奇根本就沒打算離開,他還是問,“我們走吧,我有話對你說。”
“再見,”阿格拉婭說,並向公爵遞過手去。
露臺上已經相當幽暗了,公爵這時無法清楚地看清她的臉。過了一會兒,他和將軍已經要走出別墅時,他突然臉紅得厲害,便牢牢握緊自己的右手。
原來伊萬·費奧多羅維奇跟他是同路。儘管時間已經很晚了,伊萬·費奧多羅維奇還急於要跟什麼人談什麼事。但是現在他突然跟公爵談了起來,說得很快,語氣驚慌不安,相當語無倫次,談話中常常提及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如果公爵這時注意些的話,那麼他也許能猜測到,伊萬·費奧多羅維奇順便想從他那裡探詢什麼,或者莫如說,想直截了當和開門見山地問他什麼,但是老是未能觸及最主要的點。公爵感到很不好意思,因為他顯得那樣心不在焉,甚至從一開始就什麼也沒聽進去,當將軍停在他面前急切地問一個問題的時候,他不得不向他承認,他一點也沒聽明白。
將軍聳了聳肩。
“你們鬱成了某種怪人,從各方面來看都是這樣,”他又開始說,“我對你說,我完全不明白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的想法和焦慮。她歇斯底里大發作,又哭又鬧,說什麼有人羞辱了我們,使我們蒙受了恥層。是誰?是怎麼侮辱的?是同誰發生了衝突?什麼時候又是為什麼?我承認自己有過錯:(我承認這點),有許多錯,但是這個……不安分的(而且行為不良的)女人這樣死乞白賴胡纏不休,最終可能會由警察出面加以限制的,我甚至今天就打算去跟什麼人見面並事先打好招呼。一切都可以悄悄地、委婉地、甚至溫和地妥善解決,不傷交情,絕不鬧僵。我也認為未來會發生很多事情,有許多問題尚未弄清楚;這裡面有陰謀;但是如果這裡什麼也不知道,那裡還是什麼都不會解釋;如果我沒有聽說,你沒有聽說,他沒有聽說,第四個也一無所聞,那麼請問,最後誰會聽說呢?照你看,用什麼可以解釋這件事?除非是,事情多半是捕風捉影,是不存在的,比方說,猶如月光……或者其他的幻影。”
“她發瘋了,”公爵忽然痛苦地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切,喃喃說。
“如果你說的是她,那是不謀而合。有時候我也產生這樣的想法,於是也就安然入睡了。但是現在我認為,別人的想法正確些,所以我不相信是精神不正常。可以認為這個女人好鬧事,不僅不瘋,而且鬧起來還挺有心計,今天對於卡比東·阿列克謝伊奇所做的反常行為完全可以證明這一點。從她這方面來講,這事肯定有欺詐,至少是詭計多端,別有用心。”
“哪一個卡比東·阿列克謝伊奇?”
“啊,我的上帝,列夫·尼古拉那維奇,你什麼也沒聽進去。我一開始對你說的就是卡比東·阿列克謝伊奇的事;這事真使我震驚不已,甚至現在手腳還在打顫,為了這件事今天我才去城裡多耽擱了。卡比東·阿列克謝伊奇·拉多姆斯基,就是葉甫蓋尼·帕夫雷奇的伯父……”
“噢!”公爵恍然發出喊聲。
“他是開槍自殺的,清早,黎明,7廣鐘的時候,是個受人尊敬的老人,70歲,很會享受。她說的一點不錯,是少了一筆公款,款項很大的一筆數字!”
“她打哪兒……”
“知道的?哈-哈!要知道她剛一出現,在她周圍就形成了一整個參謀部。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