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比喻的畫卷,故意加強這種色彩,引用了許多數字。大人他微微含笑,但是聽到數字和類似的地方便會打顫,就要我合上書,打發我走。到復活節給我頒了獎賞,可是此後一星期他就去見上帝了。”
“您在說什麼,列別傑夫?”
“正是這樣。在一次午宴後他從馬車裡跌出來……太陽穴撞在路邊矮石柱上,就像小孩一樣,就像小孜一樣,馬上就上西天了。照履歷表上算享年73。在世時他滿臉紅光,一頭銀絲,全身灑遍香水,總是笑容可掬,像小孩的笑咪咪的。當時彼得·扎哈雷奇回憶說,‘這是你的預言。’”
公爵站起身。列別傑夫很覺驚訝;甚至對公爵已經要起身告辭感到不知所措。
“您變得很淡漠,嘻嘻!”他斗膽餡媚地說。
“確實,我覺得不大舒服,我的頭昏沉沉的,是旅途勞累了還是怎麼的,”公爵皺著眉頭回答。
“您最好是去別墅,”列別傑夫怯生生地引著話題。
公爵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裡。
“我自己再等三天要帶全家去別墅,為的是保護好我那所生的幼兒,同時,也把這裡的屋子整修一下,而且也要去帕夫洛夫斯克。”
“你們也要去帕夫洛夫斯克?”公爵忽然問,“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所有的人都去帕夫洛夫斯克嗎?您說,您在那裡有自己的別墅?”
“不是所有的人都去帕夫洛夫斯克。伊萬·彼得羅維奇·普季岑把他便宜搞來的別墅讓了一座給我。那是勝境寶地,居高臨下,綠蔭連片,價格便宜環境優雅,樂聲悠揚,因此大家都往帕夫洛夫斯克去。不過,我只住廂房,別墅正房……”
“出租了?”
“沒……有,還沒……沒全部租出去。”
“租給我吧,”公爵忽然提議說。
看來,列別傑夫就是要引到這一點上來。這個念頭是三分鐘前閃過他腦袋的。實際上他已經不需要房客了;已經有想租別墅的人到他這兒來過,而且聲稱他也許要租下別墅的。列別傑夫則很有把握地知道,不是也許,是一定。但是現在他卻冒出了一個據他盤算是有利可圖的念頭:利用前面那個租賃者沒有明確表示的機會,把別墅放租給公爵。突然在他想象中呈現“一場衝突,事業的一個新轉折”的景象。他幾乎是十萬欣喜地接受了公爵的提議,以致當公爵率直問他租金時,他甚至連連搖手。
“算了,隨您;我就打聽一下;您不會吃虧的。”
他們倆已經開始朝花園出口走去。
“假如您想知道,深受尊敬的公爵,我可以向您……可以向您……通報一個相當有意思的情況,是有關那個人的,”列別傑夫低語著說,他高興得在公爵身邊轉來轉去。
公爵停了下來。
“達裡婭·阿列克謝耶夫娜在帕夫洛夫斯克也有一幢別墅。”
“那又怎麼樣?”
“某位女士跟她是好朋友,看來,在帕夫洛夫斯克常常打算去拜訪她,是有目的的。” 。
“又怎麼呢?”
“是阿格拉婭·伊萬諾夫娜……”
“啊,夠了,列別傑夫!”公爵懷著一種不愉快的感受打斷說,猶如觸到他的痛處一般,“這一切……不是那麼一回事,最好告訴我,您什麼時間到別墅那兒去?對我來說越快越好,因為我住旅館……”
他們邊說邊走出了花園,沒有朝房間裡走,越過小院子,走向籬笆門。
“最好是,”列別傑夫未了又想出主意說,“今天就從旅館直接搬到我這兒來,後天我們大家再一起去帕夫洛夫斯克。”
“我再想想,”公爵若有所思地說著,就走出了大門。
“列別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