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公爵,驃騎兵,使館秘書,詩人,小說家,甚至社會主義者一—無論誰都未能給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留下任何印象,彷彿她長的不是心而是石頭,而感情也己枯竭,永遠絕跡了。她多半過的是離群索居的生活,看看書,甚至還進行學習,喜歡音樂。她也很少跟人家結交,認識的盡是些窮困可笑的小官吏的妻子,兩個女演員,還有些老大婆,她很喜歡一位受人尊敬的教師的人口眾多的家庭,而這個家庭也很愛她,並樂意接待她。每到晚上常常有五、六個熟人到她這兒來,不會更多。託茨基經常來,而且很準時。最近,葉潘欽將軍好不容易才認識了納斯塔拉婭·費利帕夫娜,而在同時,一個姓費爾迪先科的年輕官員卻不費吹灰之力,很容易就認識了她。這個費爾迪先科是個厚顏無恥,有傷大雅的小丑,嗜好吃喝玩樂。還有一個奇怪的年輕人也認識了她,他姓普季岑,為人謙和、舉止端莊、打扮講究、出身窮困,如今卻成了高利貸者。終於,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也與她結識了……結果是,有關納斯塔拉婭·費利怕夫娜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名聲:大家都知道了她的美貌,但僅此而已,誰也不能炫耀什麼,誰也不能胡說什麼。這樣的名聲、她的教養,典雅的風度、機敏的談吐——這一切最終使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確信可以實施一個計劃,也就在這時,葉潘欽將軍本人開始以十分積極的異常關切的態度參預了這件事。
當託茨墓非常殷切友好地與將軍商討有關他的上位女兒的婚事時,就立即以最高尚的方式做了最充分和坦率的表白。他開誠佈公說,他已經決心不惜任何手段來獲取自己的自由;即使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自己對他申明,今後完全不會去打擾他,他也不會放心;對於他來說光有話還不夠,他需要最充分的保障。他們商量好,決定共同行動。最初應該嘗試用最溫和的手段來觸動所謂“高尚的心絃”。他們倆到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那兒去,託茨基開門見山對她說,對於自己的狀態他已到了無法忍受的可怕地步;他把一切歸咎於自己;他坦率地說,他並不後悔最初與她發生的行為,因為他是個積習難改的好色之徒,難以自制,但現在他想結婚,而這樁極為體面的上流社會的婚事的全部命運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一句話,他期待著她那高尚心靈賜予的一切。接著是葉潘欽將軍說,作為父親,他講得通情達理,避免感情用事,他只提到,他完全承認納斯塔拉婭·費利帕夫娜有權決定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的命運。將軍乖巧地顯示了自己的謙恭態度;表面上給人這樣一種印象;他的一個女兒,也許還包括另兩個女兒的命運現在就取決於她的決定。對於納斯塔拉婭·費利帕夫娜的問題:“他們到底想要她做什麼。”,託茨基仍以原先那種赤棵裸的直言不諱對她說,還是在五年以前他就對她的生活態度非常驚駭,甚至直到現在,只要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不嫁人,他就不能完全放心。他又立即補充說,這一請求從他這方面來說,如果沒有有關她的若干理由,當然是很荒謬的。他很好地注意到並且明確地瞭解到有一位年輕人,他有很好的姓氏,生活在非常值得尊敬的家庭裡,這就是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伊沃爾金,她認識他並接待他。這位年輕人早就已經一往情深,熱烈地愛上了她,當然,只要有一絲希望得到她的青睞,他會奉獻出一半生命。這是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還在很久前出於交情和年輕純潔的心靈親口對他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做這番表露的,關於這一點有恩於年輕人的伊凡·費奧多羅維奇也早已知道的。最後,如果他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沒有弄錯的話,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本人也是早就明瞭年輕人的愛情的。他甚至覺得,她是寬容大度地看待這一愛情的。當然,他比所有的人更難開口談這件事。但是,如果納斯塔拉婭·費利帕夫娜願意承認,在他託茨基身上除了自私和想安排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