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前弄到茶花供安菲莎·阿列克謝耶夫娜舞會用,急得發狂一般。從彼得堡來的省長夫人的客人索茨卡妞伯爵夫人,以及索菲亞·別斯帕洛娃,據悉,肯定是帶白色花束前來。安菲莎·阿列克謝耶夫娜為了得到某種特殊的效果,想用紅色的茶花,可憐的普拉東幾乎彼搞得疲於奔命;自然,他是丈夫嘛;他擔保一定搞到花束的,可是結果呢?早一天卡捷琳娜·亞歷山德羅夫娜·梅季謝娃就把花都截走了,在一切方面她都是安菲莎·阿列克謝耶夫娜的冤家對頭,兩人結下了仇。這一來,後者自然便會歇斯底里大發作,甚而昏厥過去。普拉東這下完了。很明白,如果彼加在這個有意思的時刻能在什麼地方弄到花束,那麼他的事可能會有大大的進展。這種情況下女人的感激是無限的。他到處拚命奔走,但是毫無希望,這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突然,在生日舞會的前夕,已是夜裡11點了,我在奧爾登採夫的女鄰居瑪裡婭·彼得羅夫娜那裡,遇見了他。他容光煥發,頗為高興。‘您怎麼啦?’‘找到了!埃夫裡卡!’‘嗨,兄弟,你可真讓我驚奇!在哪兒找到的?怎麼發現的?’‘在葉克沙伊斯克(那裡有這麼一個小城,離這兒總共才20裡,不是我們縣),那裡有個叫特列帕洛夫的商人,是個大鬍子,富翁,跟老伴一起過,沒有孩子,盡養些金絲雀。兩人酷愛養花,他家有茶花。’‘得了吧,這未必可靠,喂,要是不肯給,怎麼辦。”‘我就跪下來,在他腳邊苦苦哀求,直到他給為止,否則我就不走!’‘你什麼時候去呢?’‘明天天一亮,5點鐘。”‘好吧,上帝保佑你!’就這樣,要知道,我為他感到高興,回到奧爾登採夫那裡;後來,已經1點多了,我腦海裡卻老是浮現出這件事。已經想躺下睡覺了,忽然冒出了一個別出心裁的念頭!我立即到廚房裡,叫醒了馬車伕薩維利,給了他15盧布,‘半小時內把馬備好!’當然,過了半小時門口已停好一輛馬車式雪撬;有人告訴我,安菲莎·阿列克謝耶夫娜正犯偏頭痛,發燒,說胡話,……我坐上雪撬就走了。5點鐘時我已經在葉克沙伊斯克了,在客店裡等到天亮,也只等天亮;7點鐘我就在特列帕洛夫那裡了。如此這般說明了來意,就問:‘有茶花嗎?大爺,親爹,幫幫忙,救救我,我給您磕頭!’老頭個子很高,頭髮斑白,神情嚴峻,是個厲害的老頭。‘不,不,無論怎樣我也不答應!’我啪的一聲跪在他腳下!跪著跪著最後就躺了下來!‘您怎麼啦,老兄,您怎麼啦,我的爺?’
他甚至嚇壞了。‘這可是人命攸關的事!’我朝他喊道。‘既然這樣,那就拿吧,去吧。,我馬上就剪了一些紅茶花!他整整一小間暖房全是茶花,長得好極了,非常美!老頭子連聲嘆息。我掏出了一百盧布。‘不,老兄,請別用這樣的方式使我感到難堪。,‘既然這樣,我說,尊敬的大爺,就請您把這一百盧布捐給當地的醫院以做改善伙食之用。’‘這就是另一回事了,老兄,他說,是好事,高尚的事,善事;為了您的健康,我會捐贈的。’知道嗎,我開始喜歡這個俄羅斯老頭了,可以說,是個地道的典型的俄羅斯人, de lavraie souche。”我因為取得了成功而欣喜若狂,立即動身返回;我們是繞道回去的,以免碰上彼加。我一到,立即派人把花束趕在安菲沙·阿列克謝耶夫娜醒來前送去;你們可以想象到狂喜、感謝、感激的淚水那種情景!普拉東昨天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