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從遠處傳來一陣彷彿是來自靈魂深處一般的笛聲,似遠似近,忽隱忽現,有若浮雲劃面一般的微微浮起絲絲涼意,又仿若情人耳語一般的低低嘆息中輕柔至極的夾雜著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冰寒。
望月湖中一朵開得正豔的蓮花上面卻輕輕的拂起一抹水紋,只見一道人影隨著拂過的水紋緩緩顯了出來。
那一襲無風而微微輕揚的白衫下面是一付如出水芙蓉般的嬌柔身姿,雖然面上遮著一隻面具,可是當夜獨舞現身湖中蓮花之上的時候,所有的人,不只正交手相對的鷹飛與水雲海,甚至連醉月樓上窗子後面的焚天也同時心中一震。
橫在唇間的翠玉笛子被他移了下來,他眼光輕柔的落到了鷹飛的身上,看著那張與自己有著幾分相似的面容,不由得輕柔一嘆,微一揮袖,“孩子,累你受苦了。”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舒緩,可是卻在一眨眼間便飄到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鷹飛身邊,輕輕一攬衣袖便把鷹飛給裹在了自己的懷中。
抬頭望向焚天,雖然臉上遮著面具,可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夜獨舞那彷彿是從水中融出來的淺笑一般的輕柔感覺是那樣的讓人迷醉失魂。
“閻君殿下,別來無恙。”
焚天微微偏著頭看向了夜獨舞,然後印著淺笑的臉上卻漫漫的溢上一抹無比陰柔的詭異笑意,“你來得早了,這一場費了我許多心思的好戲就這樣被你攪了,真是可惜至極啊。”
微微斂首,夜獨舞並沒有理會焚天的挑釁,低頭看向了被自己攬在懷中的鷹飛,一雙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顯得迷離的眼眸卻在映上鷹飛那一雙純黑如墨的眼眸的時候,就好似一層無形的水紋從他的眼眸深處泛了出來,圍在兩人的周身上下,層層疊疊,波紋輕湧,“如果仍覺得別恨難消,你就咬我吧。”
他的話問得奇怪,可是鷹飛下一刻深深咬在他探出來的手上也出奇的讓所有的人都靜默了起來。
因為,這一時刻,兩人之間那看似仇恨入骨般的傷痛竟然就這樣隨著鷹飛的一咬奇異般的消融在四周的水紋之中了。
鷹飛伏首在攬著自己的夜獨舞懷中,失聲痛哭了起來,就好似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腦的傾洩出來一般的哭著。
夜獨舞擁著鷹飛,只是無比輕柔的用著另一隻沒有被咬的手,輕柔至極的撫著鷹飛的頭髮,唇邊淺淺溢位一抹嘆,微微低啞的聲音中帶著可以融化一切的溫柔低暖,“鷹飛,你還恨嗎?”
輕輕搖頭,鷹飛張開了一直咬在夜獨舞手上的嘴,感覺著那滑進喉嚨中的腥熱,心頭浮起一抹心痛,“你為什麼不躲?”
輕柔一笑,雖然面具上看不出夜獨舞的神情,可是從他那撫著鷹飛頭髮的動作便可以看出他的笑應該如風一般的輕柔溫暖,“我欠你已太多,只是一口血肉,不足以還你之離苦……”
輕輕的拍掌聲,喚回了所有人的沉思,夜獨舞沒有鬆開攬著鷹飛的手臂,只是抬頭看向了笑得陰柔而詭異的焚天,輕柔一笑,“前塵鑄舊怨,今果結前恨,事到如今,你這樣算計鷹飛,心裡可有舊仇得報的喜樂呢。”
焚天看著那抬頭迎視自己的夜獨舞,卻不知為何,卻把眼光落到了被他攬在懷中的鷹飛身上,那一雙純黑如墨般清澈無底的眼眸,此時竟然更加的黑亮了起來,心頭浮過一抹連自己都解釋不清的沉重,他斂起臉上的陰柔淺笑,一反先前的輕鬆,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陰寒了起來,“看到我,會讓你如此的不高興,我是不是該稱讚自己一聲呢。”
夜獨舞微微一展袖,蓮池上面微微浮過一抹清爽水風,他朝虛空探手一抓,只見那站在窗前的焚天就好似一隻凌空而起的紙鳶一般的被他抓離了窗子,瞬間現在眼前半空之中。
焚天眼神很是平穩的感覺著那看不清透可是卻明顯可以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