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成什麼樣子不關我們的事,最重要的是小姐沒事就好。”冬梅湊近傅清玉,探了一下自家小姐的額頭,不由失聲道,“小姐,你吃的這是什麼樣,額頭怎麼這麼燙?會不會真的病了?”
“沒事。”傅清玉笑著搖頭,“只不過一些能使身體發高熱的藥而已。”看到冬梅冬蕊再度投來擔憂的目光,她笑笑道,“我是大夫,我自己配的藥,用多大的份量我這心裡清楚著呢。你們不用太擔心,一個時辰之後高熱就會退下去的。我就偷個懶,睡一會罷,你們兩個到外在做繡活去吧。”
聽到自家小姐這樣說,兩名丫頭才放下心來,服伺好自家小姐睡下,又把桌上的藥丸收好,兩人這才退到外屋做起繡活來。
“冬梅,你看我們小姐真是厲害,什麼藥都會用。一劑藥粉就把春芳糊弄過去了。”冬蕊嘻嘻笑道。
“是啊,小姐這法子用得好。要是我是小姐的話,我也會這麼做的。以這個做藉口,把那些緞面退回去,讓春芳那個丫頭自己掏錢請別人繡去”一向溫馴的冬梅的臉上,也浮現出些許怒意來,“我想,那一大捆的緞面,如果專程請人來繡的話,恐怕要花上十多二十兩銀子吧。春芳是活該,早該給她一個教訓了。”
“如果我是小姐,我才不這樣呢。”冬蕊怒道,“我直接把春芳攆出去,然後到丹霞閣找七小姐評理。”
“你這個性子,太沖動了。”冬梅嗔怪道,“還是小姐思慮得周全,如今小姐與二公子聯手對付大夫人,這大夫人還沒有倒臺,怎麼可以先窩裡鬥了呢?大局為重,給個教訓給春芳就行了。說到底,春芳的哥哥阿寶是二公子身邊的跟班小廝,小姐即使不看七小姐的面份,也要看二公子的面份上,是不是?”
“看來小姐這樣做是對的。”冬蕊也軟了下來,“再說,二公子對我們小姐真的很好,就像對待親生妹妹一般,連這送過來的補品都與七小姐一人一半。我看,七小姐不會是因了這個吃醋了吧?”
冬梅怔了一下:“有這個可能。以前都是七小姐一個人得到二公子的溺愛的,如今又有一個人跟她平分寵愛,七小姐即使嘴上不說,這心裡面恐怕……。”
“回頭小姐醒了,我們告訴小姐去,讓小姐提防著些……”
“嗯……”
在回去的路上,春芳這一趟走得特別慢。六小姐的病是假不了的了,想把那盒珍貴的藥丸賣掉的打算又泡湯了。如今,自己還要花上十多二十兩銀子去請外頭的人幫忙繡那些緞面。不請吧,自己在七小姐口口聲聲說替七小姐著想的話,不就成了一句空話了嗎?再說,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不知道以後七小姐還要怎麼看自己呢。
這思來想去,這冤大頭唯有自己來做了。這時的春芳,真是悔青了腸子。早知道會是這種吃力不討好,還要讓自己倒貼銀子的事情,她一早就不應該攬上身。
她垂頭喪氣地走著,越走越遠,不知不覺走到了傅府北邊角門那一帶的樹林裡。
這一帶人煙罕至,平日裡府裡的人都不到這邊來,由於太久沒有人走動,道路兩旁,林子裡雜草叢生,有些野草都長得快有半人高,隨風不停地搖晃著。
春芳正疑惑自己怎麼兜到這邊來了,正想照著原路退回去,就聽到林子那邊,就在後院的角門附近傳來了一陣低低的說話聲。
春芳一時好奇,便悄悄走了過去,藉著半人高的野草的遮掩,朝角門的方向望去。
角門邊上,站著兩個人,一個她是認得的,是府上的大*奶,另一個她覺得有些面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
“……母親,您說的這件事情,可是真的?”傅大*奶看著來人,臉色都變了。她全神貫注地與來人說著話,根本就沒有想到隔壁有耳,有一個丫頭正在不遠處偷聽她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