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是不是撞鬼了?”
“這個世間哪有鬼?”傅清玉抬起下巴,一雙眸子寒星點點,她的目光落在前面不遠處重重疊疊的灌木叢中,冷聲道,“閣下就不必故意掩藏行蹤了,還是出來吧。”袖子下的手已緊緊捏住幾枚銀針。
在宮裡走動的女官哪裡會帶什麼防身的武器?她的身上也僅僅有用於療傷的銀針而已。
“傅司藥果然好眼力!”那個陰惻惻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只聽得前面那片灌木叢果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個身影就像從那片灌木叢里長出來似的,轉瞬間就成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形。
冬蕊不由倒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前面那個灰藍衣袍的人。她從不相信灌木叢可以長出人來,但現在她可是親眼見到了。
冬梅看著來人,蹙眉沉思。
傅清玉卻輕輕笑了起來:“平遠侯爺,好久不見。”她的目光悠悠飄過那片灌木叢,語氣裡不無諷刺,“侯爺好興致,竟然在這個樹林裡裝神弄鬼嚇唬人。”
“本侯爺嚇唬人?”平遠侯揹負了手,以他一慣的姿態,緩緩朝著傅清玉她們走來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卻一寸不離傅清玉,“若說本侯爺嚇唬人的話,那傅司藥玩弄嚇唬人的遊戲,那豈不是多了去了?”
“小姐他要幹什麼?”冬梅與冬蕊低聲道,要想上前一步護在傅清玉面前。
“沒事。”傅清玉同樣低聲道,並用安定的眼神卻安撫身邊的丫頭,但袖子裡,捏著銀針的手卻更緊了。
果然是平遠侯,當今皇上的一個皇叔。不過四五十歲的樣子,保養極好鬢邊看不到一絲白髮。臉色冷峻,雖然不太精於兵法,但皇室之人哪個不是自小就訓練得能行軍打仗的?如果這個平遠侯不是太惜命的話,或許這個皇位也許有他登上的機會。正因為他太過於計較於個人得失,所以太太上皇這才把皇位傳於先帝,讓皇位與他失之交臂。
這件事情,足以讓他抱憾終身。
所以,他不甘心。
但他還有更不甘心的事情。
他看定傅清玉陰鬱的眼眸,陰鬱的人,使得這本來就缺少陽光普照的狹小空間更加陰森起來。
傅清玉笑笑真奇怪這個時候她還能夠笑得出來。她依著宮裡的規矩給平遠侯行禮,然後道:“平遠侯屈尊專在此地恭候我這個小人物,我感到不勝榮。”
“你算是小人物嗎?”平遠侯微眯了一下眼睛,下一秒,卻從眼眸裡射出怨毒的眼神來,“一個連忠靖侯府的三公子也敢殺害的人,還怎麼能算是小人物?”
冬梅被他看得周身涼透,這時又聽到他提及忠靖侯府的趙三公子,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抬起頭惶急地看著自家小姐。
傅清玉心中暗歎冬梅畢竟還是老實人,被他這麼一逼迫,就沉不住了。不過,也罷,她也沒打算隱瞞。況且,這件事情連崔尚宮都懷疑了,難道勢力廣眾,手段強硬的平遠侯會打聽不出來嗎?
“趙旭該死!”傅清玉冷冷看著平遠侯,冷冷地自唇邊逸出一絲笑意,下巴微微揚起,眼眸盡是一種盡情的渲瀉。
就算是她殺了趙旭又如何?他讓自己與恩師永遠天人要隔,他就該死。
一命抵一命,這個時代的律法尚且如此,所以,她不必愧疚。
“真的是你殺了旭兒?”平遠侯的語氣都變了,眼圈竟然微紅,聲線沉了下去,一雙凌厲的眼睛裡怒意迸射。
就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寶劍出鞘的聲音,在平遠侯得意的笑容裡,在冬梅冬蕊的尖叫聲中,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已經架到了傅清玉的脖子上。
傅清玉不用低頭,也能感到脖頸處寒流湧動,薄如蟬冀的寶劍就橫亙在面前,冷森的寒光晃得她有些眼花。
難道呢,剛才並看不到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