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妍瞧著那小丑手舞足蹈的摸樣,終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笑過了。發自內心的笑意,一直瀰漫到了眼底。
二樓的陰影處,男人手中的香菸快要燃盡了,他也渾然不覺,眸光只落在一個地方,久久不曾轉開一下。
“大哥,您說您費這麼多心思又是何苦?”岑東林跟隨沈建安多年,可謂是他身邊第一親信之人。此時,卻也是忍不住的出聲。
“她在笑。”沈建安嗓間低沉,只說了三個字。
岑東林茫然了一下,隨著沈建安的眸光望去,只見女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臉上是溫柔而和善的笑意,看著眼前的小丑,一雙眸子裡輕靈似水。
“大哥——”他又喚了一句。
餐廳裡滿是歡聲笑語,外面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天邊是一片燦爛的晚霞,空氣裡暖氣燒得很足,溫暖的放佛是壓在身上的棉被,一切都恍惚的像是一個夢。
沈建安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將手中的菸捲掐滅,輕聲道了句;“我只要她笑。”
晚間,玉皇山,鄭北辰官邸。
屋子裡的燈光照出暈黃的一片,映照著房間裡年代久遠的紫檀木古董傢俱,烏木的格子,與雪白的牆壁上都落下了斑駁的光影。
葉雪妍環抱著自己,坐在床頭,時鐘在一旁搖搖晃晃,不知不覺便指向了十點。
可鄭北辰還是沒有回來,葉雪妍痴痴的的等著,四下裡萬籟俱寂,唯有院子裡不時傳來陣陣輕淺的腳步聲,那是巡夜的崗哨。
夜很靜,靜的連窗外的風聲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她自己的一顆心也在那裡跳著,每一次的收縮,都帶給她一陣的刺痛,放佛那裡嘟著什麼東西一樣的令人難過。每一次的心跳,都是牽起了隱隱的痛,伴著酸澀,似是要沁入她的骨子裡。
她緊緊的抱著自己,閉上了眼睛,濃而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一雙翅膀,在燈下透出暗暗的微影。幾縷亂髮垂在臉畔,臉頰上的淚痕是如此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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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媽坐著車,汽車風馳電騁,進了北平城後駛到一條僻靜的街道,轉向一座極大的深宅,汽車按了下喇叭,便有人跑出來將大鐵門開啟,汽車一路駛進去,繞了好幾個彎,才停在一棟洋樓前。
秦媽是個小腳,如此顫顫巍巍的走了進去,便有丫鬟上前,領著她一路向著餐廳走去。
沈建安坐在那裡,食指與中指間夾了一根香菸,卻也不抽,眼眸只落在桌面的報紙上,不知在看些什麼。
“先生,聽說您找老奴。”秦媽恭恭敬敬,向著沈建安行了個禮。
沈建安看了她一眼,合上眼前的報紙,只問了句;“她現在怎麼樣。”
秦媽面色一黯,輕嘆一聲回道;“司令已經好些天沒有回到官邸了,夫人現在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昨晚老奴去侍候夫人吃藥,還見著夫人在偷偷的抹淚呢。”
沈建安心中雖然早有準備,但此時聽到秦媽如此說來,眼底卻仍是免不了一痛。
“送去的點心,她可有吃?”他接著開口。
“前幾天夫人是吃了的,可最近這幾日,夫人也許是實在沒有胃口,別說點心,就連正餐也都是隻吃一小口口。”
沈建安唇角微微抽搐,卻一言不發。隔了許久,他向著一旁的手下看了一眼,便有人上前將一個木匣子送到了秦媽手裡。
“這木匣子裡是以前遜清後宮的方子,最宜女子養血安神,你回去在她每日睡前把藥丸兌進牛奶裡讓她喝下。”
秦媽接過木匣,面上卻有些躊躇之色。沈建安見狀,只言道;“你若不信我,大可以將此事去告訴鄭北辰。”
秦媽一哆嗦,慌忙言道;“先生恕罪,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