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說平哥哥給了你更好的,換了你那支。”
你當我傻啊……
柳貞吉真想暢所欲言一次,但最後她還是默默地再次忍下了,眼看著她這魔鬼一樣的二哥用他的銅釵換了他所謂的不如他銅釵好瞧的金釵。
末了,柳之平還問他妹妹,“是不是哥哥的銅釵好瞧些?”
這太欺人太甚了,被虐得全身無力的柳貞吉乏力地看著她二哥裝著她金釵的衣袖,眼淚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柳之平本還想逗她幾句,見她無聲無息地哭著這可憐勁兒,心中心虛得緊,不敢再久留,抬起沒坐熱的屁股就往外衝,“好了,不跟你多說了,你二嫂還等著我回去用膳呢。”
這話一落音,人就沒影兒了。
留下柳貞吉擦著自己的眼淚,哭著小聲地喊,“我容易麼我,這日子簡直沒法過。”
這跑路錢又沒了,生活太艱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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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知道女兒的金釵被她二哥又拿走了,話都懶得說一句了,狠狠掐了柳貞吉衣袖內的手臂一下。
嫌棄歸嫌棄,卻還是從自己的妝匣子裡掏出了兩套頭面出來,囑咐她的大丫頭杏雨道,“二公子要是來拿,就說這兩套拿不得,這是妹妹的臉面,就說是我說的。”
杏雨接過匣子,諾了一聲。
“唉。”昨晚柳艏是留在她這過夜的,孔氏心情好,懶懶地靠著椅背輕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了。
她身後的丫環輕柔地敲著她的肩,孔氏閉目養神,臉色是難得的松馳。
柳貞吉得了兩套頭面,也不吭聲,乖巧地繼續繡著手中的花。
她雖說是家中最膽小的,但能欺負她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除了在老家的老祖母,這家中也就父母與大哥二哥大姐姐了,而她又是老么,老么就是佔便宜,表面上受點氣又如何,家裡好的多的都是她的,外面來親戚得給她禮,去外頭見個親戚,也得給她禮,而且這禮還不能給輕了,她以後可是獅王妃,給得輕了,她娘眼睛都得翻白,當人看不起他們家。
至於家中二哥拿走,確實是太多,但這也跟柳貞吉不告狀有關。
她二哥那人,是個人物。
是個人物的人,往往一開始都缺銀子花。
他來拿一次,柳貞吉就哭一次,但從不問她二哥拿了做甚,也不會跟父母道二哥的不是,柳之平拿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無數次,往往有時候,他也會給柳貞吉真帶點好東西回來,柳貞吉也就當這是她的長線投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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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平當他這妹妹傻呼呼的好玩,父母道他拿妹妹的私房錢吃喝嫖賭,恨不得刮他一層皮,只有妹妹也不怎麼說什麼,每次都任他拿,只是每次都要掉次淚。
老實說,不知是妹妹長大了,還是他眼睛這幾年越發的眼淺了,柳之平覺得妹妹的哭功越發了得,以前哭只是傻哭,現在那哭可真是不一樣,她那美眼一眨,淚珠兒一掉,就是他這個花柳叢中身經百戰的哥哥看了,也是怪心疼心虛得很的。
所以他們母親擔心貞吉兒嫁進王府會被獅王的那群美妾吃了,柳之平卻覺未必,他這妹妹別的不說,就衝獅王那麼一哭,獅王準得樂。
他可愛看貞吉兒那又呆又笨又可憐兮兮的蠢樣兒了,不止一次跟他這個當舅兄的誇過她哭得好看。
哭得好看,柳之平想想可不就是如此……
妹妹美啊,美人笨點,其實要比聰明的招人疼多了去了。
像他大妹妹,也是個美人啊,也就比貞吉兒差那麼一丁點,可就是差一點也是傾城的美人啊,可看看她那聰明腦袋現在把日子過成了什麼樣……
柳之平一邊想著,一邊往母親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