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該她的。
“可朕不許,”周文帝怒極反笑,臉上全是笑意,身上的威嚴卻壓迫得四周的內侍宮女皆低下了頭,“朕容不得有人說道你。”
儘管他護著,可她要是殺子,豈能不遭人垢病?
她想找死?休想。
萬皇后聽了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她回過身看著鏡中面無表情的貴婦,已有些弄不明白,與皇帝糾纏到如今,要到哪日才是個頭。
想來,只要她一日還是皇后,就一日擺脫不了他。
萬皇后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能來她的宮裡遊說她,已是極限。
她知道如果不按他所說的辦,浚兒只怕會更慘。
他從來不是個能與人為善的君王,更不是個好父親,他的自私自利,沒有誰能比她更明白。
“我知道了。”最後,萬皇后不得不妥協,但還是書寫了一封信,讓人去交給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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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萬皇后不會助一臂之力的信,周容浚半無意外。
之前見過他父皇后的信後,他就已經完全放棄了,沒與他母后鬆口,他只是想看看,她所謂的誠意,到底有多大。
結果還是不出意外,她做不到的事,永遠都做不到,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也如此,而他還怪不上她,她總有那麼多得體又冠冕堂皇的藉口,讓人無法怪到她頭上去。
今日的晚宴,周文帝也讓廢太子到場了。
周容浚在皇帝皇后到之前,到了今天晚宴的宮殿長樂宮,先行見到了已經到了的周鴻漸。
“四皇弟。”周鴻漸站在殿中一側,他身著青袍,身形瘦削,半空揖手而來,臉上不見頹迷,姿態還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態。
引得早來的幾位重臣,一直不斷地看向這位久不出現在眾人眼中的廢太子。
等他們看向如日中天的獅王時,也道這就是血淋淋的成王敗寇——身著紫黑王袍的獅王負手站在那,連眼睛都未眨動一下,廢太子的禮,他如今可完全不放在眼裡。
這不合禮儀,奇異的,卻無一人想上前置啄,即便這群重臣中,還有一個最重禮法道德,嫉惡如仇的御史。
周容浚只看不答話,周鴻漸也收回了手,垂下眼,還是站在門口側殿的一旁,等著帝后的到來。
周容浚到的甚晚,不過踏進來片刻之後,不遠處就傳來了皇上皇后駕到的喝道聲,他隨即轉過背,竟是由他站在了最前,帶著眾臣迎接帝后。
現太子周英德迅速走了過來,走在了他之前,錯過身時,他皺著眉看了周容浚一眼。
周容浚臉色淡淡,站在他半步之後,神情沒變。
周文帝與萬皇后到了之後,入了主位。
他們落座後,周文帝給周鴻漸賜了座,座位就在周容浚的身邊。
周容浚的對面是現太子,他的下首,是廢太子。
周鴻漸與他,臉色皆未變。
“四皇弟,請。”在周文帝端起酒杯後,周鴻漸甚至又開了口,眉眼之間有點淡笑,看不出陰霾來。
他今晚收拾得極為光鮮,周容浚甚至能看清楚他頭髮上發亮的髮油。
“皇兄。”周容浚這時也翹起了嘴角,端起酒杯,朝周鴻漸那邊一碰,一飲而盡,就像剛剛他根本沒理會,下他的臉一樣。
“獅王爺……”那一邊,有大臣也朝周容浚舉起了杯。
“聞大人……”周容浚讓宮女倒滿酒,也朝那大臣舉杯相向。
這是為周容浚辦的晚宴,眾臣輪流朝他敬著,萬皇后坐在周文帝身邊冷冷看著,看著她生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身邊倒酒的人,小半個時辰,就已經換了兩輪。
歡歌笑語下的晚宴,刀光劍影。
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