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的神色激動起來,一雙乾枯的大手扶住許易肩膀,未曾開言,已然下淚。
慕伯這一流淚,唬得許易魂飛天外,相處不長,他卻清楚眼前這位老漁夫的是真正的草莽豪傑,頂天立地的男兒漢。
英雄下淚,必有劇變,方才高君莫說不見秋娃,他一顆心早就慢慢沉了,此刻見慕伯這般情狀,他的那顆心立時沉到了谷底,眼前一陣陣發黑,顫著聲道,“秋,秋娃她,她……”
饒是許易心比金石,膽超熊羆,此刻也禁不住神魂陣陣發虛,他承受不住這種巨大的悲愴。
相處不過數日,他已真真實實將慕伯和秋娃作了自己在這個世上的牽掛。
尤其是秋娃,嬌憨、活潑,跟他最是親近,不知不覺,將小傢伙作了至親至愛。
秋娃若遭不測,他頭頂上的那片天空,立時就得塌了。
“秋娃還在!”
慕伯黯然說了一句,渾濁的淚水撲簌落了下來。
“什麼!”
這一刻,漫天烏雲都散盡了,許易抓住慕伯大手,急切道,“慕伯,快告訴我秋娃在哪兒,你放心,不管秋娃落在誰手上,便是傾覆滄海,踏破蒼穹,我也要把秋娃救回來。”
慕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地,掙脫雙手,扯開胸襟,掏出一個手絹來,小心地展開手絹,露出一個紫色的木雕,鬚髮密集,圓頭圓腦,四肢具備,五官分明,沙啞著嗓子道,“這便是秋娃。”
轟!
好似憑空降下一記雷霆,從他百匯穴灌頂而入,將他從裡到外震到魂酥。
“這,這,這,不可能!”許易雙目失焦。
慕伯嘆息一聲,目光虛化,似乎看到了從前時光,低聲道,“三年前的一個傍晚,我捕魚歸來,途經龍涇口,那處乃兩崖匯聚處,暗礁極多,水流湍急,遍佈漩渦。我正小心地操舟,卻聽有人呼救,送目看了半晌,卻未見人影,正想操舟渡過,忽的發現一個小木雕模樣的草娃娃,在渦旋最深處,沉沉浮浮,下一刻就要被淹沒,我吃了一嚇,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果聽草娃娃帶著哭音回話,這才知道遇上了精怪。”
“本來,我不想管她,只想逃得遠遠地,卻又聽她哭聲悽惶,分明就是個不經事的娃娃,心中不忍,便將她救起。到了岸上,我放她歸去,她也不離開,只墜在我身後,一直隨我到了家裡,竟化作個娃娃,也就是現在的秋娃。再後來,秋娃便作了我的孫女,陪伴我渡過了這三年。這也是老漢最得意的三年,因為這人啊,活著還是要些盼頭的。每日我出船,就想著多捕些魚兒,換了錢來,給秋娃買幾顆糖,一件衫,看著她高高興興,蹦蹦跳跳,老漢我什麼也值了。”
“可惜我年老,秋娃福薄,跟了我老漢,沒過上幾天開心日子,反倒是總要耗費生命力,搭救老漢,這三年,若沒秋娃,老漢早就去了。老漢也是生怕自己去了,留了他一個人在這世上孤苦伶仃,老漢也放心不下,便生受了丫頭隔三差五的生命力補充。”
聽了這番解說,許易呆愣住了!
心念電閃,他完全信了,眼前的木雕娃娃,就是秋娃。
他想起了那日在拍賣會上,第一個上拍的物品,正是一隻人參娃娃,而眼前的這隻木雕除了鬚髮更密,塊頭更大,簡直就是那隻人參娃娃的翻版。
他猶記得主拍人介紹人生娃娃時說道,那隻五百年生的人生娃娃機緣未足,被人採掘,若是再有五百年,未嘗不能化形。
由此可得出,到一定年限的人參娃娃的確能夠化成人形。
隨後,他仔細回憶了秋娃的種種,由結果反推,竟發現不少異常。
先是慕伯在芙蓉鎮漁牙碼頭,被一眾狗腿子圍毆,那可是一群鍛體期的武者,圍毆一衰朽老漢,慕伯受傷看著極重,結果,幾副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