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啊。”
何曾想到久徵沙場的錚錚男子竟也能如此這般細緻,這一瞬,方才的火氣其實早已滅去了一大半,卻偏還要做一副十分生氣的執拗模樣……啊呀,你這女人,真是好生沒骨頭。
玄柯才在笑著,聽聞聲音便抬起來頭,他今日著一襲煙青色冬長裳,領口袖著圖騰暗紋,襯得那剛毅的古銅容顏越發俊朗神豐。
因見青娘難得的如此嚴肅,那笑容一斂便瞬間換做一副慣常的冷傲模樣。
……又要開始裝嚒~~
青娘撇了撇嘴,反正在他面前早已不知丟過多少臉面,乾脆單刀之入道:“你昨夜為何宿在我那裡?”
這一刻的她,秀眉微挑,嚴肅執氣,哪兒還能找得見昨夜半分不要臉的軟趴趴模樣。
“你昨夜醉了……川兒直哭。”玄柯沉著嗓音,抱起川兒走了過來。
他的身型那樣高大,直將青娘牢牢籠罩在他的陰影下。靠得那樣近的距離,那頸下一簇紫/紅色/咬/痕便從素白領口下探了出來……看得青娘沒骨頭紅了臉。
方才回到府裡,第一件事便是回房檢查她的合歡,原還怕自己醉後著了他的道,好在那合歡雖被吻得豔紅翠綠,萬般鮮活妖嬈,卻依舊還在右胸上開著……節操算是保住了。本是要來責怪他趁人之危的,此刻看他脖子上那紅紅紫紫,倒開不了口了……分明自己也吻他了麼……該死的,我吻他做什麼呀?
“那你也不該留下來。”青娘手指頭兒握進掌心裡,兇巴巴朝天翻了個大白眼……這白眼,從前可都是賞給將士們的呢,便宜了你。
“要大大。”川兒忽然很肯定地替將軍開了口。眯著眼睛湊到將軍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捂著小嘴兒“咯咯”笑起來。
“唔。”將軍兩道劍眉微挑起來,按捺著似要彎起的唇線,磁性嗓音一如既往的正經:“昨夜……原是你先纏裹進來。你說,若我能護得你周全,你就將自己給我。”
怎生得嘴裡說著不要命的謊言,卻依然一副面不改色的無辜模樣?
青娘可不記得自己昨夜如何作為,哪裡知道自己同他說過多少的話。本就是刻意同他保持著距離,怕自己一不小心被他拉進了坑裡,可他若繼續這般頑固地一味攻克過來,她如何抵擋得了多久?
忽然覺得這個男人自回京城後,儼然同印象中那個貴氣冷傲的大將軍判若兩人。青娘攬過川兒,頭也不回就往院外走:“死相……下次再來,我拿水潑你。”
軟趴趴的嗓音,即便生氣也沒有一點威力呀,將軍可不怕。
少見得她這樣執拗,玄柯精緻的嘴角終是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其實真心不怪他。早先川兒纏著他,不讓他走,他卻也只是將青娘放至床內,攬著川兒在床邊睡下;只她倒好,還不及多久功夫,便蠕著半/裸的身體一個勁的直往他懷裡鑽;倘若只是鑽也就罷了,偏小嘴兒還要蹭著他的胸膛呢呢囔囔,那綿軟而癢癢的觸感,讓他如何還能忍住不吻她?
……
一股淡淡花香擦肩而過,大內公公賀老錢滿是褶皺的老臉盪漾開一抹詭秘淺笑——除卻一張略帶雀斑的小瓜子臉,這女人的姿態、神情,還有那副軟趴趴的無骨模樣,倒是真真像極了淑妃娘娘……想不到,向來萬堅難摧、無孔可鑽的鐵血將軍最終還是被女人掛了心吶~~!呵呵~~好極。
“大將軍玄柯接旨——”賀老錢撂了拂塵,那副褶皺老臉瞬間化做一副肅冷:“聖上親諭,為犒賞邊關將士辛苦勞軍,特著大將軍玄柯與一干將官人等,臘月初八日澤和園賜筵賞樂——”
一紙黃帛盛入掌心,澤和園麼?玄柯原本淡笑的剛毅五官沉斂下來,當今聖上日日沉迷酒色,從不論邊疆戰事與百姓疾苦,如何今年卻突然地大改作風,竟要特特賞筵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