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呢。”
穿著一身土布的小姑娘莫名其妙地坐在樹梢。
陸子雯明顯沒有她這麼熟練,剛學會爬樹的孩子,抱著樹幹像個樹袋熊望著下面。
“什麼……”
朱媽不可置信地望上去,“原來是你!”
她瞪大眼,狠狠地抬手去拉扯陸子雯的腳丫子,與此同時,高峰儀快準狠地抬手就是一槍,射中了朱媽的手臂。
誰知,這女人毅力驚人,居然咬牙忍著疼將陸子雯從樹幹上扯下來。
“別過來,別過來!”
她懷裡還有把小匕首,“過來我就殺了這孩子。”
陸子雯猛不丁被挾持住,嚇得渾身發抖,她不明白為什麼朱媽忽然把自己關到這個小山村來,又要殺自己。
不過,她沒有哭。
藺婷婷嚇得心一緊,她不顧一切地大喊:“你放過她,你放過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朱媽冷笑連連:“什麼都願意?呵,可以,你從這山崖上跳下去,我就放過她。”
高峰儀眉毛凝結起來,他最恨受人威脅,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耐性。
他手裡的槍頭再度舉起來對準了朱媽。
藺婷婷趕緊撲過去握住他的槍口:“不要,峰儀,求求你,不要,雯雯不能有事的。”
她哭得淚流滿面,眼淚掉在臉上的傷疤上,疼得渾然不覺。
高峰儀有一瞬間的憐憫,這個可憐的女人,短短几年時間裡,迅速凋敝得宛如一束開敗的花。
“婷婷,你別感情用事,她根本想讓所有人死。”
理智告訴高峰儀,朱媽已經放棄了求生的意願,她剛剛拉繩索就是想催動炸藥包,跟所有人同歸於盡。
現在逼迫藺婷婷自殺是爆炸計劃失敗了,能殺一個是一個,他敢打賭,藺婷婷要是跳崖,下一秒,她就能抱著孩子一起赴死。
“我知道,可是……”
藺婷婷聲嘶力竭,她渾身痠麻得沒有半點力氣,可是她的眼神卻依舊明亮。
“我知道了……”
一聲暗啞的嘆息。
藺婷婷眼底劃過一抹狠絕,此刻僵持不下數秒,這個頹敗下去的女人,忽然瞪大了雙眼,她以迅雷不及掩耳從高峰儀手裡奪過手槍,迅速扣動扳機。
“boom……”一聲響。
子彈正中朱媽眉心。
陸子雯的脖子被劃拉出一道血口子,血液滲出來,不斷流淌。
幸好,朱媽反應過來的時間還是慢了藺婷婷出手的時間,她剛發現藺婷婷要下殺手,子彈就射過來了。
手下的匕首還沒有劃到陸子雯的頸動脈,她整個人就往後倒下去,眉心盛開出一朵花。
“雯雯……”
藺婷婷手鬆軟下來,手槍跌下去。
她整個人抽了口冷氣,一滴眼淚都沒掉出來,陸子雯捂著不斷滲血的脖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轉過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瞳孔深處不斷收縮,整個人陷入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裡。
“雯雯!”
她大叫一聲。
陸子雯身子一軟,暈厥過去。
這一晚,這個偏僻落後的小山村變得不寧靜。
獵戶家被村長叫過去批評教育,一對母女被軍車載著奔赴下山急救。
朱媽的屍體被運走了,原本村長還說把她安葬在她父母墳旁的,可是高峰儀不同意,要將她的屍體帶走,回去檢查。
突然闖入的這些不速之客們,留下的,只是一片唏噓,和淡淡地……死寂。
炊煙不見,夜幕來臨。
月光灑滿了山谷,老槐樹下,死了人的地方,忽然掉下來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