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此刻,傑克教授帶著兩個逃跑的傷患回到了醫院安頓。妃經過兩天的勞頓,一回到病床便沉睡不醒。他們都接到波卡報平安的資訊,得知周喬獲救,巴爾沃特大選勝利。妃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有著落,睡得格外踏實。為了能讓她暫時得到休息,誰都瞞著她啾啾被捕獲的訊息。
傑克教授和卡爾從妃的病房裡出來便遇上了德琳。她正為喬伊轉院的事而心煩不已,遇上他們便將這事抱怨了一番。
傑克教授一聽便道:“如果真有人研製出瞭解決辦法,那可是不小的事。我需要馬上跟那位南迪先生好好談談。”
德琳卻道:“對方是外國人,身份又這麼特殊。如果他要求我們交易,又或是勒索,那事態就會非常嚴重。”
“無論怎麼嚴重都比不上人命。我一定要試一試!”
傑克教授的心裡其實早有了最壞的打算,也有了最後的殺手鐧。周喬既然對南迪家如此重要,他儘可以利用她來達到目的。況且周喬欠了研究所一個大人情,相信她不會拒絕他的請求。雖然這樣卑鄙了些,但他早已顧不得太多了。
傑克教授隨即撥打了波卡的電話,要求他儘量想辦法讓周喬和他見一面。波卡卻說道:“所長,我暫時不想跟她見面。”
“為什麼?昨天你還瘋了似的想去見她。就因為救她的人不是你,而是那個美國人?你的自信就這麼容易被摧毀?”
波卡沒聽到過傑克教授如此嚴肅的語氣。這樣的話更像是德琳的風格,毫不留情,針針見血。他的自尊確實被打擊到了,因而有了自卑感,並不像將自己的失敗和無能暴露在周喬面前。儘管這樣的躲避很幼稚,但現在面對周喬,他真的做不到。
傑克教授的電話很快被德琳搶了過去。她在電話裡說道:“剛剛那個女人來過醫院,和她的美國男人一起。她似乎要離開這個國家了。如果你們要把關係瞭解便趁著這個時候。不要再給我聽到你為了那個女人偷跑出去的訊息!”
德琳還沒訓完,電話便被結束通話了。他從來就沒有這樣無禮過,一旦和周喬有關便失去了控制。德琳在心裡默默祈禱這段孽緣的終結,帶著些許的怨毒。可她沒有想到,波卡之所以掛上電話是因為頭部傷情的惡化而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
由於巴爾沃特的大選勝利,他臉上和後腦的傷勢必須進行偽裝,以便在電視直播畫面上矇混過關。但這樣的結果是很嚴重的。化妝品與傷口接觸容易產生感染。就這短短的時間中,疲憊和精神打擊使他終於忍受不了疼痛,倒在了地上。
那悠悠沉沉的夢裡,他再次見到他冷漠的母親。每當他無助的時候,他美麗的母親就會走進他的夢境。她總是那樣無情地推開他,或是默默望向遠方。他痛苦的時候喊媽媽,也從來不會得到回應。後來,周喬來到了他的生命,填補了童年的傷痕。於是,疼痛時的呼喚便成了她的名字。他真是愛極了她,無條件地忠誠於她。她欺負他的時候,他便順從;她撫慰他的時候,他便迎合。周喬給予的一切,他都可以當成是一種幸福。
夢的盡頭,周喬像他的母親一樣轉身離去。那樣的難過,他曾經以為自己是無法承受的,只有用死來解脫的。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他可以活下去,只是再無法感覺到愛這種情感的存在。
這樣傷感的夢持續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被人推進了急症室,又不知何時做了緊急手術。身體總是像火燒那樣炙熱,以至於意識都出現了偏差。唇上似乎有過冰冷的觸感,像周喬給他的吻。他愛她吻他的方式,總是輕柔到不行,讓他痛苦難耐。但那樣的難耐多少次都是享受,他漸漸都上了癮。直到彼此都熟悉了親熱的方式,他們便不需要任何語言就能使對方快樂。
當他從這樣的美夢中稍稍清醒,周喬模糊的影像便闖入了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