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無不盡。”石全如數家珍:“我們錢莊的生意有四塊,一是金、銀、銅的兌換,進出相差四毫。金銀兌換不是那些小錢莊玩得轉的,所以生意一直不錯。二是重鑄金銀,鑄銀爐遍地都是,可成色和本莊比成色的,絕對不出三家。鑄金爐就不多,鑄出來的到有一多半狗頭金。本莊的鑄出來的赤金,絕對能直接交給金鋪打首飾!”
“石輕金重,只有將金銀熔化成水,才能剔除面上的雜質。溫度越高,剩下的成色自然越好。金鋪用石鍋石爐熔金,用石筷子夾出雜質,只能論兩熔化。鑄金爐論秤熔化,一秤就是三十斤,直接鑄成大金柱,然後分成色鋸開重熔。如此反覆,才能鑄出更多赤金。”容輝想起瀟月講給他聽的見識,會心一笑,接著問:“還有匯銀和存貸吧,你仔細說說。”
石全一喜:“東家反覆交代,只要能和蓮山搭夥,不但危機立解,以後還能財源廣進!”眼下聽容輝主動問起,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娓娓道來:“‘匯兌銀票’一般用來結算兩地間的大買賣,只能在預約時間提款。不過本莊要抽一厘運費,最少一錢,十兩封頂。這筆生意,也是那些小錢莊玩不起的。就是他們給人匯銀,也是從本莊走賬。再是存貸,像市面上流通的銀票,都是總號開的活期存票,滿一年還能拿五毫紅利。若是異地提銀,也要預付運費……”
容輝忽然問他:“聽說你們分號的生意不好做,是嗎?”
“都是讓那些小錢莊擠的!”石全搖頭苦笑:“那些鄉紳地主的基業就擺在那裡,我們就只有間店面。平常人一生走不出百里的,自然更信他們。不過他們生意小,得多留錢防人兌銀子,再算上人頭開銷,就再難發展。我們生意大,留的錢雖多,可佔得份子遠比他們小,能貸出的錢也多。”事無鉅細,據理力爭。
容輝記在心裡,接著問他:“像你這樣的總號大掌櫃,也佔了份子吧!你給我交個底,你手裡有多少股。”
石全搖頭苦笑:“這……”不說也不是,亂說也不行,就僵在了位上。
容輝不由好笑:“我聽說石家在老太爺那會兒分過一次家,石老闆這一支得了五成份子,剩下五成要麼旁落,要麼流到外面去了。你也姓石,拿的是不是那旁落的份子……”
石全拱手一揖:“小的是老爺常隨,不過來幫東家打下手,怎麼敢沾老太爺的光。”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容輝說起正題:“那些陳都的老主戶,一聽說你們丟了戶部的生意,就見風使舵,翻臉不認人。‘滙豐錢莊’這塊金字招牌是石家幾輩人掙出來的,要是垮了,別說你們可惜,連我都替你們可惜。你把我的話告訴石萬鑫,我可以拉你們錢莊一把,但是得佔你們六成份子。”
“這……”石全汗透背脊,鼓起勇氣問:“怎麼個佔法,您說……”
容輝灑然一笑,側頭高呼:“燕玲,來算個賬!”
燕玲在前廳應了一聲,端來文房四寶和算盤,應承容輝:“你們說,我來寫!”就在茶几上擺開紙硯。
容輝一本正經地說:“你們的總號開在前門大街上,地皮倒是挺值錢的,就算一萬兩吧!”
“一萬兩?”石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容輝微微點頭,接著說:“你們在九座府城都有分號,可地段就差遠了,裝潢也不如總號,就算兩千兩一座吧!”又問燕玲:“一共是多少?”
燕玲脫口而出:“兩萬八千兩。”
容輝接著說:“在加上你們的鑄金坊和鑄銀坊,加起來就算兩千兩吧!一共三萬兩,再加上你們銀庫的本金。我就以這個價收購你們的錢莊。”
滙豐錢莊的買賣雖大,可就是招牌值錢,真正本金也不過二、三十萬兩。石全據理力爭:“公子,我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