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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太妃轉動了手裡的佛珠,輕聲道,“賢王,你乃天潢貴胄,先帝親子,何必吞吞吐吐,且將今日傍晚之事一一說來,自有皇上和太后娘娘替你作主!”
天潢貴胄、先帝親子又如何?
太后瞥了順太妃一眼,沒有說話。
李宗抬起頭,看著母親略微擔憂的神色,定了定神,道,“臣一向喜歡楓林景色,今日,自奉先殿出來之後,天色尚早,便獨自一人前往楓林園以賞楓林雪景,卻不料為楓林園悄然看見到一個的宮女,臣見其眼熟,行為鬼祟,便招她問話,卻不想……”
當年,順太妃被變相地囚禁於奉先殿之後,李宗的諫言不是沒有效果的,之前明景帝給了他可以出入奉先殿的口諭。
只是,太后見不得這對母子好,便又下了一道懿旨,說是,奉先殿乃供奉先祖之所,所有人出入必須由侍衛看管。
所以上次順太妃和李宗見面才偷偷摸摸的。
李宗說的當然不是實話,也不全是假話。
他雖然對於心計謀算方面並不算出色,可是他卻不傻。
自從在楓林園沒見到寧婕妤,卻看見了一個不認識的宮女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一個局。
是知道了他和寧婕妤的私情的人,設的一個局,有可能是想把他徹底拉下馬,也有可能想借此關住他們兩個人,相比起前者,李宗更偏向後者。
因為這個計策後宅氣息太濃,一看便是後宮妃嬪所為,而只要是妃嬪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可以把寧婕妤打下凡塵的機會。
最後,出現在楓林園的只有他和一名宮女,由此可見,寧婕妤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並未前來。
讓李宗感到心痛和不甘的並不是裴雲若的“失約”,而是她未曾派任何一個奴才提前告訴他,她的“失約”。
李宗拿到紙條的時候是早上,裴雲若完全有時間告知他。
也許她並沒有想到這麼一層?
也許是因為她時時刻刻都有人監視著?
她只是不想冒險罷了。
可笑的是,自她入宮以來,他用盡了娘交給他的所有人力,卻還是換不來一個寧婕妤的“冒險”。
“卻不想什麼?”太后道,“在楓林園天雷勾地火,在楓林園行苟且之事?”
這話就有些難聽了,不是一國太后能說得出來的。
明景帝微微皺眉,卻只是輕輕撥弄著茶蓋,沒有說話。
李宗驀然不語,順太妃卻不能任由王氏欺她的孩子,“賢王是何等風姿,怎麼會看得上一個小小的二等宮女?”
順太妃這話也不假,賢王自奪嫡失敗之後,雖沒了多少實權,但到底是先帝親子,他的詩詞也在京中閨閣少女之間流傳甚廣。
順太妃又道,“皇上何不讓這名宮女說幾句話?”
宮女一聽提到了她,猛地抬起頭,眼眸含淚,頗為楚楚可憐。
身上是嬤嬤隨便套的一件衣服,髮髻凌亂,看起來狼狽異常。
過了半晌,明景帝才點點頭。
一旁嬤嬤有眼色地走上了去,取出了宮女口中的破布。
“哀家問你,當日你為何會出現在楓林園?”太后厲聲道。
宮女被嚇得一抖,戰戰兢兢地道,躲躲閃閃的,“奴婢今日接到了一個不知名的紙條,說是,說是可以私帶首飾等東西出宮變賣,奴婢本不想理會,可是想到宮外的老母親……奴婢便躲過眾人……去了楓林園……奴婢有罪!可是王爺,王爺……奴婢冤枉啊……”
宮裡不能宮人不能夾帶物品出宮,是宮規上明確規定的。
這宮女私自前往楓林園也不算奇怪。
宮女是李宗交給裴雲若的人,自然不可能供出她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