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的,難道是他們自己?”
李泰又看了一眼帳內那些纏裹的粽子一樣的胡卒,心中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只看帳內聚集著滿滿當當的胡卒,怕不是得有數百人,每個人身上都包纏著好幾層的絹帛,更往內裡甚至還有更加珍貴的錦緞,起碼得是浪費了數百匹之多。
稽胡本就是一窩窮鬼,即便打了這麼一場勝仗,除了人馬俘虜之外的收穫怕也寥寥無幾,居然還被這麼浪費,李泰心中自是憤怒不已。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已經打算要嚴懲搞這種惡作劇計程車卒。
“大都督、大都督,他們沒有撒謊,這就是末將所言的怪異之處啊!”
李到剛給李穆指完路便連忙追趕上來,見到李泰正一臉的怒色便趕緊解釋道,為了表示自己所言不虛,他便又向帳內喊話道:“帳內人聽著,我家大都督入此,爾等速速出拜,若仍抗令不遵,休怪刀失無情!”
“且慢、且慢!請問這位大都督於你國中是幾等官銜,能不能決斷大事?”
李到話音剛落,帳內人群當中便傳出一個有些發悶的喊話聲:“請這位大都督恕罪,我絕不是瞧不起你。只不過我的身份不俗,能交代的事情也機密緊要,不是一般群眾可以聽聞。還是快請你家主帥大將過來納降,也能讓你軍更早得知機要!”
李泰原本還自覺有些尷尬,但在聽到帳內人此番喊話,卻又不由得有些傻眼,甚至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轉望向旁邊的李到以作確認。
李到同樣遞給李泰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然後才又向帳內喊話道:“我家大都督便是我軍主帥,爾等生死一言可決。若仍推脫不肯出拜,絕難再得以禮相待!”
“散開,你們都快散開,不要阻我出帳拜見貴人!”
聽完李到的喊話,帳內那聲音頓時變得急切起來,圍聚在帳內的那些胡卒們也開始向左右散開。
李到見狀,忙不迭將左近軍卒們召集過來,將帳內那些主動散開的胡卒一一扯出帳外,略加點數,竟然足有五百餘眾,而且也並不是什麼老弱病殘,一個個模樣看來都精壯有力,較之許多戰陣俘獲的那些胡卒要強壯得多。
更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這些胡卒們撤出營帳後,便露出了一地的甲械裝備,而且看起來還比較精良,自是讓情況變得更加詭異。
不過李到還沒來得及更作斥問,帳中便有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彩色粽子快速移動出來,併發出非常殷切的詢問聲:“請問哪一位壯士是大都督?”
李到從旁邊軍卒手中拿來一杆長槍稍作挑撥,那粽子的頭臉才露出來,他也抬起胳膊用力扒下纏裹在自己身上的錦緞等物,視線在周圍打量一番,當即便小步趨行至李泰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後便大聲說道:“這一位英俊威武得天神一般的郎君,一定就是大都督!小民西河離石步落稽上部大酋劉庫真,拜見大都督!大都督神氣懾人,只恨沒能更早相見,否則哪用大都督領兵來教,小民自率部屬聽從大都督號令……”
李泰自詡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人,但在眼見到這胡酋一通表現後,一時間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實在是沒想到人性之高低參差,差距之大竟能以至於斯。
就算是貪生怕死,需要搖尾乞憐,但這胡酋劉庫真所表現出來的毫無底線也是李泰前所未見的。
再見被這傢伙隨意拋棄在地的那些價值不菲的綾羅綢緞,李泰眉頭更是緊緊皺了起來,這猥瑣不堪的賊酋除了審美觀尚算正常之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他命令卒員將這胡酋架起,上上下下將其打量一番,這才冷笑說道:“我俘獲斬殺的賊胡渠帥倒也不少,但如你這般囂張狂妄的卻是不多。我倒想聽一聽,你有什麼特殊,又能交代出什麼機要必須得主帥與聞。若只是為了活命而妖言惑人,那你是要註定不得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