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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5 巨寇授首

郭元建拍案怒吼一聲,又著令軍士入前拉開吵鬧幾人,望著餘怒未消的侯子鑑說道:“依中軍所見,我等該當何投?”

侯子鑑略加沉吟後便說道:“投南不妥,投北同樣也不妥。我等於梁家是世仇,於齊家是叛賊。齊主自有晉陽老兵、鄴都六坊為用,我等縱然驍勇、非其所需,即便見容一時,也不過是要我為其師之先陣、以擾梁國,屆時仍然不免徵戰消耗、死亦不惜。”

“南又不可,北又不可,難道我等真的全無活路?”

有人聽到這話後,忍不住便悲呼一聲。

侯子鑑聞言後卻抬手向西北方向一指,同時大聲說道:“南北雖然不可,但仍可以投西啊!西朝大將李伯山深受齊人畏服,今又雄跨江漢,梁人亦不敢與之相爭。

唯其勢力仍薄,正缺驍士擴土,之前雖然陣斬慕容紹宗,但仍然需要退回沔北自處。我等正缺一英主護持,可以統軍還據壽陽再奉表附之,為其淮南分藩,進退不失策應,南北俱不敢輕易觸我!”

眾人原本正豎起耳朵傾聽,可在聽完侯子鑑所言之後,頓時便有人嗤笑道:“原本以為侯某有何妙想,原來竟是自甘墮落的愚計!那李伯山事蹟再雄,不過西朝一藩,名位不異我等,憑什麼要我等委屈事之?”

“郭太尉、諸使君,今惶惶求活者是誰?漢家天子尊否?今又身在何處?”

侯子鑑聽到這話後,便指著眾人稱呼著他們在偽漢國中的官職冷笑道,旋即便又說道:“李伯山憑其一己之力二下河陽、兩臨淮南,河淮之間無人能敵,江漢以下人皆尊仰,就連侯王舊日都要裂土邀之,我等又有什麼資格小覷?正因他才位不配,所以才要廣納勇才謀取勢位,若往事之,前景大有可圖!”

在場眾人原本多數都是不以為然,畢竟人往高處走,哪怕他們已經途窮陌路,也希望能夠尋找一個強大的靠山依傍,南人若不相容,北齊便是一個最好的選擇。至於那沔北的李伯山,在其國內都非霸者,也實在不符合他們的心理預期。

但在聽完侯子鑑這一番分析之後,不少人臉上還是露出了沉思之色。是啊,眼下的他們最實際的目標還是要活下去,至於說那些虛名跟性命相比也的確不算什麼。

正在這時候,與侯景失散途中、輾轉渡江北來的侍中趙思賢也點頭說道:“侯中軍所言不無道理,我曾經奉命出使沔北,行途所見李伯山治內甚安,士民仰慕、治術甚精。如果能夠投其麾下,即便沒有高位以待,但若能夠勤懇奉之,受其庇護、安度餘生應該不難。”

聽到趙思賢這個曾經親往沔北面見李伯山的的人都這麼說,便有更多的人為此動心,主動加入了議論中來。特別是一些新從建康逃到廣陵之人,他們本就劫後餘生、僥倖活了下來,對於自身未來也沒有太高的期待,能夠活命下來便是最迫切的希望。

然而正在這時候,坐在首位的太尉郭元建卻怒聲呵斥道:“你幾人休得虛言妄論、動搖人心!西人窮困,並且遠在關隴,總得些許的勢力擴張,也只是趁梁國內亂而竊取。那李伯山才志若真雄大,何以不敢進據淮南?今我縱然攜眾獻城,他也未必敢於接受,更加無力庇護救援!今我據此江北重鎮,你等卻說我轉投淮南廢城,真是荒謬!”

聽到郭元建這麼說,原本一些隸屬於北道行臺駐守於江北、勢力未受江陵軍勢衝擊的將領們也都紛紛點頭,認同郭元建的說法。

侯子鑑等人失勢喪膽、倉皇北逃,本身沒有什麼牽絆,只要能夠活命,逃去哪裡都好。可是他們卻坐擁城池、各據一方,既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要保住自己的權勢,當然不可能放棄這裡投奔遠在沔北的西魏李伯山!

侯子鑑等人還待爭辯,但郭元建卻勒令將他們幾人囚禁起來,轉而又同行臺眾將商討投靠北齊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