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嘆氣。丘雲自是不用自己多擔心了,但他的心卻仍然放不下來。每每轉頭,總是瞧見小倩和林飄遙在一起嘻鬧的背影。等到得蟠龍鎮外的雁湖,看著滿湖風景,他不禁的痴了,在船頭吟道:“山瞑聽猿愁,滄江急夜流。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建德非吾土,維揚憶舊遊。還將兩行淚,遙寄海西頭……”
他雖未大聲喧譁,卻也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林飄遙正拉著小倩在船頭上猜謎兒,聽他聲音憂鬱,喊道:“鐵大哥,念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鐵桑石心裡厭惡妒忌林飄遙,卻不好表現出來,嘿嘿笑了兩聲,心道:你豈懂得了我的心思?
卻聽小倩在一旁解釋:“這首詩是詩人孟浩然離開長安東遊時所作。因他在路途中懷念舊友,才寫下了這首詩寄給友人。”
鐵桑石聽心上人如此解釋,不由的痴了:她、她原來也懂詩的……她、她能明白我的心思麼?
只聽小倩繼續給林飄遙道:“這詩有一種深深的孤獨感,情緒動盪,不平靜。悽清的夜晚正是他寂寥心情的反映,也更使懷念舊友淚流滿面。這首詩情調淒涼,表現了詩人失意後的激憤不平和世罕知音的深深的孤獨感。全詩情景交融,自然天成,誠摯感人。”她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笑道:“不過就是哀怨的氣氛太重了些兒,也不知道鐵大哥是在思念哪位故友呢。”鐵桑石見她神態嬌媚,那張笑吟吟的俏臉似乎進在咫尺,差點便脫口道:我是在思念你啊!終歸是忍住了,嘆口氣,不再答覆。
上次到蟠龍鎮,只有自己和小倩兩人,一路上風餐野宿的,沒少遭罪。蟠龍鎮外面是雁湖,眾人乘船在那片湖畔穿梭,四周鶴群蘆葦圍繞,只覺清爽之氣迎面而來。此時鐵桑石帶來那四艘小舟只留下了三艘,另外一艘載著其他要在中途下船乘客去了龍泉碼頭和原水碼頭,只有到蟠龍鎮的人比較多些。剩下這三艘一路急行,又沒停頓,到得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蟠龍鎮。
那些乘客們到都安分,反正也沒損害到自己的利益,雖說是吃了一番驚嚇,但那個時候還沒有向人索要精神賠償之類的說法,大多默不作聲。只苦了船老闆和一個貨主,船還好說,賠了些錢,雖說是不夠那艘船的價值,但好歹沒有血本無歸。但貨主就慘了,一船的貨物沒個著落,據說是好幾十箱藥材,有些一下水就被化了。鐵桑石派人下水去調查也沒個結果,敷衍似的給了他幾百兩,那傢伙只是不依。但扭不過鐵桑石手下那些橫豎瞪得比雞蛋還大的眼睛,從早上哭到晚上,卻硬是屁都不敢放出來。
船靠了岸,上了碼頭,林飄遙正琢磨著要不要帶這一干子人去找劍聖,就聽到一聲大喊:“林師弟!咱們在這裡等了你好多天,可把你盼來了!”原來是古劍凡兄妹。自從風萬里指點過林飄遙武功後,他就算是蜀山的俗家弟子了,而輩份和古劍凡等人是平輩的。當然,這些都只是門派內的那些弟子們亂叫,林飄遙自己也沒在意。倒是劍聖,曾說過他並不能算是風萬里的徒弟,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林飄遙大喜道:“古大哥!古妹子!怎麼是你們來接我啊?”一把拉著小倩朝那邊跑過去。
師弟?鐵桑石抬頭一看,見那岸邊站著一男一女兩人,都穿著白衫,手持長劍。看那男子頭上挽的髮結,豁然像是道家的模樣兒。身為道家,卻著俗裝的,普天之下也只有蜀山劍派了。鐵桑石心頭一驚:難道這林飄遙竟是蜀山派的?恩,這林小子一身內功渾厚非常,且大有深嚴法相之像,蜀山派門下果真是能人倍出!
他心頭打了個緊,朝岸上那一男一女仔細看去,見兩個都生得清秀脫俗,神光內緘,心道:蜀山派歷來被推崇倍至,傳為武林第一大派,門下弟子果然都是些出類拔萃的人物。那林飄遙劍法奇妙無比,內功修為又是如此了得,這岸上的是他師兄,想來就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