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徐先生的這番話以及別有深意的眼神,快要讓我以為,他是來收我的了。
正要再寒暄兩句,徐先生卻說道:“小女鬼頭這是打算魂飛魄散了?”
我舉著紙傘回頭望去,發現劉曼蓁根本沒有在意我停下來與徐先生攀談,而是徑直向一個地方走著,中午日光下的暴曬,已經讓她虛弱不堪,又奔走了一下午,現在雖然夕陽西照,可她再這麼肆無忌憚的走在陽光底下,明天都熬不過去了。
我趕緊追上去,將她周身的陽光擋住,沒有黑色斗篷,我已不能保護她的靈不受日光鴆曬,只好言語相勸:“曼曼,你再這麼不顧自己的折騰下去,今晚到不了目的地,你就灰飛煙滅了!”
她似乎對灰飛煙滅這件事情更感興趣,終於停頓下來,晃了晃手裡早已融進魂裡的控魂咒,悽慘的笑笑,眼睛聳動,異常驚駭:“可惜有了控魂咒,散不了。”
不知她為何這麼的悲傷絕望,我心裡總是不安,只好跟在落寞的她身後,繼續前行。徐先生很快的跟上來,與我並肩,笑著說道:“小女鬼頭喜歡的那個小屁孩重新交了個女朋友氣他的父親,小女鬼頭的母親認定是小屁孩害死了小女鬼頭,上門討要說法,被小屁孩推搡著掉落下臺階,現在正在醫院躺著呢。小鬼丫頭這是對塵世無望了。”
聽著徐先生在身邊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多,我只有一個想法,不信。我還能感知到那日那個懷抱的溫暖,我還能聽到那日劉曼蓁被撞飛時,少年的撕心裂肺,身為預知夢的能力者,我甚至還能感知到兩個孩子之間純真無邪的愛慕,所以我不相信,那個有著乾淨笑容的少年,會那麼頑劣。
可親眼目睹之後,我才知道,一切感知,不過都是假象。
第五中學的門口,少年周追,依舊穿著與那日一樣乾淨潔白的襯衫,短髮英氣,少年無邪的臉上,全是叛逆與不羈,擁著一個二八年少的花季少女,純真的笑靨在日暮裡竟是格外的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雙更第一更。
☆、食夢(7)
我雙眸圓睜,看著劉曼蓁的背影,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就那樣從那少年面前經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路過周追的時候,我望向白淨少年,依舊咧著張嘴,兔牙臻白,卻不是在笑,像是精神驚慟。我並未理會,心想他也該有感知,為他而亡的鬼魂不得安寧,那他的靈魂也應該不得安生。
我目不斜視的跟著劉曼蓁繼續向目的地奔去,徐先生在我身邊繼續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著,我全然聽不進去,心裡早已堵滿了剛才周追摟著如花少女時,年輕的臉龐上明媚的笑容,也終於明白,劉曼蓁為什麼覺得生無可戀,那可是她以死換得的對方的生啊。
終於,夜色|降臨的時候,她停在了一家醫院的門口。熟悉的推拉門,自動感應後緩緩開啟,我來過這裡,仁心醫院,存放劉曼蓁屍體的醫院。
這裡有見過我的惡鬼,我不知道此番進去,會不會落個八馬分屍的慘死狀,在門口猶豫再三,遲遲不敢邁步。
“有我在,走吧。”徐先生已經率先走進去,循著劉曼蓁的鬼影,踏上了二樓的樓梯。
徐先生上次逼退惡靈的場面還歷歷在目,我是好不懷疑的,於是稍稍放了心,跟了進去。
劉曼蓁停在了一間病房外面,我四處環顧,再三確認了幾遍,除了兩個飄蕩不知去往何處的老鬼,周圍沒有惡鬼,這才放心的走到病房門口,向裡面望去。
那裡躺著一位年過四十的阿姨,鼻樑之間的模樣和劉曼蓁有些相似,一隻胳膊吊著石膏,脖子也有些僵硬,正與臨床的老奶奶說些什麼,不是很開心,卻也並非像剛剛喪失愛女的人該有的樣子。
我疑惑的看了看劉曼蓁,她專注的看著病房內的人,主動發了話,聲音暗啞,早已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