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點點頭,“我記得。我一直都很乖,我沒有哭……”
她一眨眼,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看著地下的水漬,蘇煙一怔,隨即抬手去抹自己的眼角。可是沒有用,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好丟人啊……
她一邊拼命的擦,一邊好似自言自語的,帶著哭腔重複道,“我不哭,我不哭……”
一種名為心痛的情緒,在鍾靖心底瘋狂滋長。
他再也忍不住的,一把將蘇煙攬進了懷裡。
面容仍是淡然,但微微顫抖的胳膊,卻洩漏了他的壓抑與剋制。
“沒關係,煙煙,你可以哭了。”他一字一字的說:“我來了,你可以哭了。”
所有的心理防線,都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影片上她放蕩的模樣,老師們異樣的眼光,同學們不屑的冷言冷語,宋豪的惡意欺侮,校長的咄咄逼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早已超過一個十八歲女生的承受範圍。
她嗚的一聲哭了出來,淚如泉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一手緊緊的摟住鍾靖的腰,就好像那是汪洋大海中唯一的救生浮木。另一手,卻抗拒的不停用力擊打著鍾靖的後背,近乎無理取鬧的嗚咽道,“我討厭你!我討厭你!你為什麼才來,為什麼才來……嗚嗚……”
鍾靖揚起頭,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將眸底的波動逼退。待再睜開眼時,就又是無懈可擊的了。
“好了,是我不對。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蘇煙,手溫柔的拍著蘇煙的後背。
屋裡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緊密相擁的二人。唯有卓斐然別過了眼,唇邊浮起了一抹苦澀。
一直以來,蘇煙都是以大方懂事、體貼可人的形象出現在人前。沒想到,她也會任性,也會遷怒,也會……這樣無助的哭倒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半晌過後,蘇煙的情緒才終於平復下來,但是,埋在鍾靖胸前的小腦袋,卻是怎麼都抬不起來了。
不用看,她都知道,周圍人現在正用怎樣愕然的眼光在打量著她。
鍾靖又哪會覺察不到蘇煙心境的變化?這懷裡的小傢伙,可是他看著長大的。
他低低的笑了幾聲,胸膛微微震動著,在蘇煙懊惱的用力一擰過後,識趣兒的閉上了嘴,將蘇煙打橫抱起,目不斜視的朝外走去。
教務處長卻是急了。
他一步跨上前,攔住鍾靖,一句簡直沒過腦子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鍾先生,那個培訓基地……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鍾靖頓住腳步,神色莫測的看了看他,嘲弄的勾了勾唇,反問道,“你覺的呢?”
教務處長正要說話,卻被秦校長一個凌厲的眼風掃過,訕訕的閉上了嘴。
秦校長心下略一思忖,便有了計較。
實驗基地的事情,絕對不能黃。
學校早就把廣告打出去了,年底便要迎來一批國外的交換生了,此時反口,信譽必定受損。
更何況,那塊地皮的價值頗高,如果沒有鍾靖這個冤大頭的大力資助,學校財務暫時還真負擔不了。
不如還是將蘇煙留下,也好藉機讓鍾家欠下一個人情,保不準以後還用得上。
秦校長想清楚後,便走上前,對鍾靖客套的笑道,“原來鍾先生竟是蘇煙同學的哥哥,呵呵,真是巧極了。我正想聯絡蘇煙的家長,給她辦因病休學的手續呢。”
鍾靖低頭看了蘇煙一眼,似笑非笑的對秦校長問:“休學?”
卓斐然也琢磨出什麼來了,不屑的撇撇嘴,嘀咕道,“剛才不是還說勸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