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身邊。”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她瘋狂捶打著他的胸,說什麼就算失去全世界,他也在她身邊。在她無助的那些日夜,在她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那些日子,他在哪裡?他不在不在。
衛鈺心口一陣疼痛,不是因為她的捶打,而是那種讓他無所適從的愧疚。他們都自以為是的瞞著她,以為這樣她就可以讓她少痛苦一點,他錯了,沈潔也錯了。
無論這件事來得多遲,她註定會痛苦。而如果再早一點,或許結果不會是這樣慘烈。
“對不起,對不起。”他死死的摟著她,不讓她掙脫。也許只有這一刻,他才可以放下一切來擁抱她。他知道自己的懷抱再也溫暖不了她,可是他需要她的懷抱來溫暖。
“對不起有用嗎?你走,你走啊,我不想看見你。”那年他悄無聲息的離開,她從秦知禮嘴裡知道他所謂的不得已的苦衷。她在痛苦中小心翼翼的守候他們的回憶,她以為她能等到他回來,可是等來的卻是一場又一場他自以為是的欺騙。
“你為什麼不乾脆死在國外,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她對他不是沒有怨恨的,可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恨。她寧願這個訊息是別的醫生告訴她,也不願意他親口扼殺了她的全部希望。
“對不起,對不起……”他喃喃道,此時此刻,他除了這三個字,竟再也沒有別的言語可說。他想告訴她,他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她,可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兩個相擁的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痛苦中,所以誰也沒有發現,遠處的鎂光燈不停閃爍後,最後歸於平靜。
她終於哭累了,兩隻眼睛腫得像兩顆核桃,她坐在地上,任冷風吹去她過激的情緒。她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膝蓋上,大眼茫然的看著遠方。
衛鈺絲毫不介意地面會將他白色的醫袍弄髒,挨在她身邊坐下。
這是回國後,他們第二次這麼挨近彼此,可他們身上的溫度誰也不能溫暖了誰。許久之後,盧謹歡整理好自己紛亂的腦子,漸漸理出一個頭緒出來。
她想起那些止痛針扎進沈潔肉裡時,她下意識的渾身痙攣。還有她去化療出來後,那種幾乎快要死去的蒼白麵容。她知道她屈服了,她不忍她痛苦。即使很難,她也會放手讓她去死。
“我……咳咳咳……”她清了清澀啞的嗓子,看著蒼茫的夜空,說:“她還剩下多少時間?”
衛鈺訝異她的平靜,看著她時,她也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他,“我要聽實話,不要再瞞我了。”
“少則十天,多則一個月。”衛鈺艱難的道,看著她漆黑的瞳仁裡光亮一點一點消失,他想抓,卻什麼也抓不住。他聽見他殘酷的聲音,“現在化療對她已經沒有用,只會增加她的痛苦,我希望…希望……”
事實上,沈潔求過他,讓他來說服她讓她出院,只是此刻,他才覺得這個任務十分艱難。比當年他做出出國的決定還要難上千萬倍。
因為那一次的離開,還會有重逢的一天。而這一次的離開,卻是永別。
盧謹歡站起來,什麼也沒說往樓下走去,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也許這個決定對於她來說會非常痛苦,可是隻要能讓她少些痛苦,她的痛就再也算不了什麼了。
盧謹歡讓小雨教她怎麼打針,她把自己兩手的血管都扎得一片青紫,終於學會了怎麼讓病人不痛苦的扎針。然後她去給沈潔辦理了出院手續,做這一切時,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包括那個給她生命的男人。
第二天下午,她跟小雨推著沈潔踏上了去c市的火車。之所以坐火車,是因為沈潔說她想再走走當年來y市的路,讓一切都回到起點。
奇怪的是,這一天一夜,慕巖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她,說會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