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如果可以,我真想把這一身的髒血通通都還給你。”盧謹歡從地上爬起來,撂下這句話,她拿著手包跌跌撞撞的衝出茶樓。
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寒風肆虐,拼命往她的領口鑽,冷得刺骨。她渾身哆嗦不止,滿目悽絕。她的世界在顛覆,她的世界在坍塌。
她以為她早已經學會了不在乎,可當她知道這樣殘酷的真相時,才知道自己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強。她跟父親不親近,也學不來盧謹純的撒嬌。哪個女孩兒不願意跟父親親近撒嬌呢,可盧文彥對她跟盧謹純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她遠遠的看到過盧文彥對盧謹純那種百般呵護的疼寵,她不是不羨慕的。她曾經問過媽媽,爸爸不是愛您嗎,為什麼從來不來看您?
媽媽什麼也不說,到了夜深人靜時,她卻聽到了她捂在被子裡哭泣。男人無情起來,真的很狠,她早該看透的,為什麼現在依然會覺得受到了傷害?
年節剛過,又遇上了一年一度的西洋情人節。街上全是手牽手的情侶,女孩子手裡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那代表著男孩對她火熱的愛意。
反觀她,面目憔悴,一看就是一副棄婦相。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突然覺得天大地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為什麼要姓盧,身體裡為什麼要流著盧文彥骯髒的血液?
老天,您為什麼安排了我跟慕巖的相遇相愛,卻讓我們不能相知相守呢?您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對待我,我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對我?
她茫然極了,覺得眼前全是霧濛濛一片,她看不清未來的路,也找不到歸去的路,就這樣彷徨無依的在大街上徘徊。眼裡的淚溼了又幹,寒風颳在臉上,像是生生要在她肌膚上割開幾條鮮血淋漓的口子。
她似乎被人絆了一下,全身無力的撲倒在地,四周迅速有人圍上來,對著她指指點點。她想,她一定很狼狽吧,可是她不想爬起來,她想就這麼躺在這裡,死去也好。
眼淚流盡了,乾涸成一條河,她心如死灰。得知了真相,她哪裡還有勇氣再回到慕巖身邊,去面對他充滿仇恨的目光?
有人蹲在她身邊,問她:“小姐,你還好吧,需要給你叫救護車嗎?”
她睜著茫然的眼睛看著他,他的面容始終不能在眼睛裡聚焦,她說:“救護車能改變人的命運麼?如果能,我能不能不姓盧,我能不能從來沒有在這世上出現過?”
那人似乎被她問住了,周圍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搞了半天,原來是個失心瘋,瞧她長得這麼漂亮,真是可惜了。”
“唉,這世道什麼人都有,每個人為了出名層出不窮,這不會又是一個為搏出名而自導自演的戲吧?”
這世上騙子太多,所以許多人都不願意再用純真的心靈去看待一個受了情傷的女子。盧謹歡壓根兒聽不到他們的竊竊私語,她的心都要死了,她哪裡還有空去在乎他們的言辭?
那人將她扶了起來,“地上這麼涼,小心感冒了,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家,我不知道我家在哪裡,我什麼都沒有了,你能告訴我,天堂跟地獄,為什麼只有一線之差?”她沒瘋沒傻,卻快被心裡的絕望逼瘋逼傻。
那人嘆了一聲,“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心灰意冷,你想喝一杯麼,或許醉一場,就能忘記這些不開心的事。”
“喝醉了,真的能忘記嗎?”盧謹歡看著他,眼神空洞茫然,那人的心狠狠一抽,這樣的眼神,他曾在一個女人身上看到過。那麼黑的夜晚,他卻記住了她的眼神。
“不妨試一試?”
盧謹歡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那人將她攙扶起來,送進自己的轎車裡,開往最近的豪爵酒吧。盧謹歡沒有喝過酒,當初衛鈺離開,她都可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