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鬱凌子的血。
鬱凌子看著他,對他一字一頓說:“我愛了你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你從來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易哲慎從噩夢中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深更半夜,房間裡靜得出奇,夢裡血腥慘烈的畫面還猶然在目,他兩手按住突突亂跳的太陽穴,呼吸沉重,後背全是冷汗。
枕邊的女人睡得很沉,她閉著眼睛,睫毛又黑又長,在眼瞼下投下影子。
他伸手替她蓋好薄被,然後起身下床。
開門,走到外面陽臺,拉開窗,才拿出火機,點了一支菸。
雨已經停了,這個不夜城燈火點點,燦若繁星。
夜裡的風拂面而來,沁涼,微冷,令他
tang稍稍清醒。
他低下頭,指尖那截煙已經悄悄燃了大半截,留下長長的菸灰。
*
隔天上午,簡兮開車去中環見客戶。
路過港大附近時,意外看見了汶嘉。
汶嘉從來了香港,跟她的聯絡還算勤。但大多數時候,姐妹倆對話都是無關痛癢的話題,汶嘉和橙橙通話的時間倒比較多。
汶嘉正和幾個同學從一間甜品店出來,臉上一直在笑,眼睛裡神采奕奕,顯然心情不錯。
簡兮在車裡看著,打了個電話過去。
汶嘉很快接了。
簡兮問妹妹現在在哪兒,汶嘉頓了頓,說在上課,
簡兮嗯了聲,沒說話。
大概察覺出什麼,汶嘉只問:“橙橙呢?上個禮拜我答應帶她去南丫島玩的,真是抱歉,臨時有課,我耽擱了。”
簡兮說:“今天她爸爸帶她。”
汶嘉頓了一頓,輕輕哦了聲。
簡兮這才問:“明天週末你有空麼?”
汶嘉想了下:“怎麼了姐?有事嗎?”
“你這些日子一直忙,我們都沒時間好好坐下來聊聊。正好你姐夫也在,週末一起吃頓飯吧,放心,這也是你姐夫的意思,不管過去發生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
汶嘉沉默地聽完:“對不起,姐。我週末有點事,下次有空再說吧。”
簡兮也不強求,平靜道:“嗯,你好好上課,自己安排時間吧。”
結束通話電話,她看了眼馬路對面站在陽光下繼續和同學說笑的汶嘉,淡淡收回視線,踩了油門,加速離去。
汶嘉下午出關,去了深圳。
肖程的公司她已經挺熟的了,下了大巴車,直接打車過去。
路上,她未免想起有人跟她說過的一句話:“你已經有機會了。”
當時她一愣:“他會忘記我姐麼?”
那人說:“一定會,這個時候的男人最脆弱,你對他好,他馬上就會敞開心扉,接受你。”
汶嘉收起思緒,一時間心事重重。
肖程的公司才從危機裡挺過來,卻也元氣大傷。
公司員工差不多走了一半,因為是週末,辦公間裡空無一人,只有肖程的辦公室門開著,從裡面漏出些微聲響。
汶嘉推開門,走進去。
肖程靠在大班椅上,眼睛閉著,胸膛輕微起伏,似已睡著。
三十歲的男人,正是最具魅力的年齡。
修剪好的短髮從額前垂下一縷,他眉宇間寫著明顯的疲憊,嘴唇緊抿,彷彿這一刻熟睡時也不曾放鬆。
汶嘉輕輕靠近,靜靜打量肖程。
這樣一個人,消沉賦予了他些微頹廢的性感,疲倦更點綴出他的真實。
彷彿能迷惑她的心。
桌上電腦已經待機,裡面正放著音樂,是《ThisTimeI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