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
林氏一瞧,立馬就心疼了。
“怎麼這般不小心?回去後馬上用藥酒擦擦,若是還疼的話,再喚巫醫來。”
崔元面色微凝。
女兒向來謹慎仔細,在陌生的崔府裡定然會多加小心,又怎會摔倒了?即便當真是摔了,也不會是這樣的表情。從剛才堂嫂進屋時,女兒的表情便有一絲不對勁了。
只聽他說道:“阿錦,你告訴阿爹,傷口到底是怎麼來的?”
崔錦又嘆了聲。
“我離開茅廁時,遇到了沁堂妹,應該是阿嬸的次女。她說要帶我去拜見二堂姐。阿錦不疑有他便跟著過去,豈料沁堂妹卻與我開了個玩笑。阿錦不小心摔進洞裡,所以才擦傷了手掌,只是小傷,爹孃不必擔心。待歸家後,擦擦藥酒,很快便能好了。”
儘管崔錦在話中維護了崔沁,可語氣中的那一絲委屈,崔元還是捕捉到了。
女兒自小就被他寵著,女兒不願被養在深閨,想要像男兒一樣周遊四方,他也應承了。儘管過去的他們沒有多少金,也沒有權勢,可是他的女兒一樣被自己保護得好好的,從未受過別人的冷眼和輕視。然而如今卻因為自己的族人而受了委屈。即便女兒說得輕描淡寫,可他知道哪有人能開玩笑開到掉進洞裡了,這哪裡是玩笑,分明是被欺負了。
一想到堂嫂方氏話中的不屑,和女兒所受的委屈,以及這些時日以來三叔的疏忽,崔元忽然覺得秦州崔氏不是他所念想的家人。
他所念想的家人應該是和和氣氣,也該與自己那般打心底將對方當做血濃於水的親人看待,而非因為利益,而是僅僅因為親情。
既然三叔送上冷臉,他也無需貼上去。女兒這樣的性子,在秦州崔氏的府中定然是格格不入,女兒翅膀漸展,他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而束縛住她的。
他想通了。
崔元說道:“好,回去擦擦藥酒。”
崔錦應聲,隨後悄悄地與崔湛交換了個眼神。兄妹倆眼中各有笑意。
。
明州。
白日朗朗,今日是個大晴天。謝五郎帶上家僕小童前往明州里的大嶼山登高賞春。明州太守曉得貴人要登高,早已提前幾日封山除草去石,花了幾天幾夜的功夫在大嶼山上鋪了一條平坦的山路。
謝五郎獨自一人走在最前頭。
他走得很慢,似是在摸索什麼。
阿墨跟在他的身後,離得不遠,倘若有什麼狀況,他便能立刻護住郎主。自從那天田郎抓錯人後,阿墨便過得心驚膽戰的。
郎主這幾日沒有彈琴了。
往日裡,郎主幾乎是每日都離不開五絃琴,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都會彈上一曲。也正因為郎主天天撫琴,不曾生疏過,琴技方能這般精湛。
然而,這幾天郎主竟然不曾碰過五絃琴。
阿墨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郎主究竟在想什麼,只好更加小心翼翼地侍候著。
謝五郎忽然停下了腳步。
阿墨趕緊上前。
“此處可有涼亭?”
阿墨抬頭眺望,說道:“回郎主的話,前方有一座涼亭。郎主可是累了?”
謝五郎道:“去涼亭裡歇歇。”
“是。”
阿墨隨即吩咐下人打理好涼亭,一一佈置好後,他方扶著謝五郎到涼亭裡。阿墨取來食盒,在鋪上了乾淨布帛的石桌上擺好了糕點,其中便有之前郎主念念不忘的雲片糕。
接著,他又沏好一壺熱茶。
謝五郎慢條斯理地用著糕點。
雖然他看不見,但是用糕點的儀態卻是相當優雅。若非是知情人,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山間涼亭裡的白衣郎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