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辦公室桌，他的眼睛有點不知道往什麼地方看合適，左右閃躲之後，最後落在了辦公桌右邊牆上的一副巨大的海報。那是《命運ol》內測的海報，並沒有發行，只是美工組隨手畫出的，可是卻很有味道。當時喬梁很喜歡這幅畫，便讓人放大了一張，再開內測之前的誓師大會上，遊戲裡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簽了字。而後，他便將這張海報掛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望江南來過喬梁辦公室總共不超過了五次，可是，只有這一次認真地看過這幅海報。海報上的圖案是命運中幾個代表職業擺的POSS，其實說起來並沒有多特別的，但是，在這幅海報上卻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當時所有同事的名字。這麼多的名字，放在今天看來，確實如此的諷刺。他在那張海報上找了找，最後在一個不算太起眼的地方發現了自己的名字，而讓他覺得有些悲哀的是，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一圈名字居然全都已經離職了。

多事之秋，人走茶涼。

現在這個時候再來看這幅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海報總會讓人生出許多的悲涼的味道來。

望江南正望著那幅海報發愣，喬梁的聲音卻穿了過來：“當時很多人吧。”

“喬董……”望江南連忙轉過頭來看著喬梁，張開嘴卻真心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又閉上了嘴巴，望著他。

“比起現在來，那時候可是真是熱鬧。”喬梁也在看那幅海報，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一點悲傷的色彩，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奇異的光芒。這讓望江南覺得很是迷惑，雖然他並不是公司的主要員工，可是，就連他都知道了，現在公司正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困境之中，為什麼在這個公司掌舵人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愁容，反而，卻像是公司最鼎盛時那樣的自信、滿足。

“喬董，這麼多人走，你很傷心嗎？”望江南望著喬梁好一會，最後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傷心？”喬梁轉過頭來望著望江南似乎很認真地在考慮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傷心？”

這下子倒是把望江南穩住了，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愣在那裡，一會之後才說：“公司因為挖牆角的緣故，一下子走了那麼多人，你。你……”他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只能頓在那裡不說話了。

喬梁微微一愣，而後爽朗地笑了出來：“只是因為這個嗎？若只是因為這個，沒有什麼好傷心的。我這個人比較感性，能聚在一起便是緣分，這個世界上，連母子的緣分都會散了，更不要說這種同事的緣分，時間到了，緣分便斷了。一切隨緣就好，那有什麼好傷心的，以後還有以後的人生，何必擔心？”

望江南看著喬梁的微笑出神，過了好一會，他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個男人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品質。

堅韌，這一點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真心有點難。他忽然很是佩服他，他能在如此年輕就做到這個位置上，不是沒有道理的。

“好了，江南，你找我什麼事？既然你不是來辭職的，我不覺得你是來找我談論這個傷心不傷心的問題的。那麼，說說你的來意吧，”喬梁雙手放在桌子上，乾淨而細長的手指交叉握在一起，專注的看著望江南。

望江南停在那裡，靜靜地望著喬梁，似乎沒有聽見他說話。

“江南？”喬梁見望江南不說話，不由得又喚了他一聲。

這個時候望江南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站在喬梁的對面，讓自己的脊樑挺直一些，再挺直一些，這才開了口：“喬董，我剛才看見餘頭走了。”

喬梁揚了揚眉毛，似乎並不吃驚，他點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他兩個小時之前想我遞交的辭呈，怎麼？你們都知道了？不錯啊，訊息挺靈通。”

“喬董……”望江南舔了舔嘴唇，剛想說什麼，就被喬梁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