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說:“一群有聊文人,愛講高階笑話,這是為什麼也?四十年來,他們目睹種種可笑之事,默記在心,當時不講,亦裝瓜賣傻也。混到今日,筆舌癢癢,不講不快,亦不曉得為什麼也。”當時不講,裝瓜賣傻,誠實情也,因為這是活命之方。此文與《讀〈文革大笑話〉》均作於愚人節,國產的。肝膽與熱血兼備的人豈能一笑而了之耶?實乃“笑可笑,非常笑”也。他戲謔地說到笑話的用途:“今後遇事,若不順心,一笑置之可也。閉嘴目笑,掉頭暗笑,拈花微笑,拍桌大笑,豈但可以治病,兼可強身,諸君不妨一試也。”關鍵是“何況愚妄之徒,到處表演,不能不惹人笑也。‘剛被太陽收拾去,卻教明月送將來’,竟代代而不絕也”。
創作《尷尬二十四》和《Y先生語錄》之前,已對笑話有如此高妙的見地,因而流沙河後來創作的笑話,在諧謔、嗤嘲及與人為善方面類似淳于、東方朔;在“燒腐朽,燭黑暗,笑聲點燃一把火”方面則相同於果戈理、謝德林;既有卓別林、侯寶林亦莊亦諧、有淚有笑,亦有吾蜀前輩文人劉師亮的辛辣。劉氏系成都二三十年代的文人,善諧聯謔文,出過《師亮隨刊》,著有《師亮諧稿》。如他諷刺軍閥楊森強姦民意,強行拆民房修路的對聯,就極盡諷刺唾罵、詼謔雙關之能事:“馬路已捶成,問督理,何時才‘滾’?民房將拆盡,願將軍,早日開‘車’!”總之,“根本是人道主義也”。而且《序〈高階笑話〉》一文最後更是以排比之勢,迭出其笑料,固有灑脫與超然,亦深蘊滄桑與無奈:“繼往開來,便是正路,不管你反對不反對也。笑愚哂妄,便是啟蒙,不管你小看不小看也。文人有聊,便是君子,不管你尊重不尊重也。笑話高階,便是文學,不管你承不承認也。讀者嘉納,便是金獎,不管你來不來錢也。”他其實在笑世的同時,更是少不了救世之心,儘管他深感自己的渺小。
“好笑”的黃永玉先生說,講笑話最怕碰到老實聽眾。自然像我這樣對流沙河先生的笑話刨根究底的人,也可稱得上迂闊之老實聽眾,偏要將那生動活潑的笑話說出個嚴肅的道道來,即便不是佛頭著糞,也算不得個會心的解人。倘若真要怪罪的話,還是要怪沙河先生自己,因為他的笑話實在是“笑可笑,非常笑”。“恐怖”的黃永玉先生又說:“聽笑話最怕老實人講聽過的老笑話。……老漢我心裡十分十分之著急和難過,不知道他講完這個笑話之後老漢我如何笑法才好?老漢我實在笑不出來,但不能不笑……我多麼希望到時候能笑得前仰後合,但怕不能。”(《吳世茫論壇》)《Y先生語錄》裡更多的固然是使我“笑得好”,而且讓我“笑倒”的笑話。但偶亦有類似“老實人講聽過的老笑話”,小子不慧,笑不出來。好在這是面對書本,而非當面聆聽,小子笑不笑得出,沙河先生也不知道,沒有幽默得“恐怖”的“黃老漢”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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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務虛筆記》(1)
梁衛星�發帖時間:2002�11�2518∶24∶00
《務虛筆記》為我們展現了本世紀以來漢文化語境中三代人的悲劇人生,小說以知青這一代人(C、Z、W、F、O、L)的悲劇命運為主線,以他們的上代人(王蒙、張賢亮這一代人)以及更上一代革命者的悲劇命運為旁支徹底演繹出20世紀幾代知識者的理想、追求與失落。然而,史鐵生並不追求所謂的史詩效應,20世紀波瀾壯闊的###在小說中無非只是一個背景,但這並不是說史鐵生迴避政治,恰恰“政治”就是所有悲劇人生的總根源。問題在於史鐵生著重於對人的心靈苦難的抒寫,顯形政治運動的消退突出了“政治”本身,“政治”作為一種精神核心利用其意識形態奴僕與思維方式、語言載體化為“無物之陣”乾淨利落地吞噬著幾代人的青春與生命。這樣,史鐵生就達到了抒寫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