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果然是昌寧第一美人,怪不得能讓令郎浪子回頭……”眸光一掃,落在蘇玉妍身後的馮靜宜臉上,“這個小姑娘也秉沉魚落雁之容,是沈三小姐吧?”
此言一出,屋裡眾人頓時屏息凝神。
沈琳雖說年紀不大,在昌寧卻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原因無它,皆因同父異母的姐姐是沈瑋。沈瑋何許人也?初為穎王正妃。後為皇貴妃,如今更是成了皇帝的嫡母,雖說內宮還有個有名無實的皇太后。但與母憑子貴的皇太妃沈瑋比起來,難免還是要遜色不少的。所以說,就算沈琳不是沈瑋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同樣也會成為昌寧數一數二的引人關注的人物,更何況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美貌小姐?
今天來的。大多是昌寧根正苗紅的世家子弟的夫人和小姐們,多半都是認得沈琳的,此時見劉太夫人把沈少夫人身後那個姿容出眾的少女認作是沈琳,因不知劉太夫人的真正用意,便都把目光投到了這個不認識的少女身上。
這其中,有與沈家交好的。自是真正關心,與沈家關係只是泛泛之交的夫人小姐們,則是打起了看熱鬧的心思。
蘇玉妍心裡微動。眼角的餘光便朝宋德書掃去,卻見她雙唇緊閉,彷彿並不打算開口替馮靜宜解圍。而她身旁的林姨母,雖然微垂著眼瞼,雙手卻輕輕握成拳頭。不難看出此刻她內心的緊張不安。
她知道,這位汾陽侯太夫人是不可能認錯人的。就算認錯了,身邊的大丫頭也必會及時糾正,但這位劉太夫人當著眾人的面認錯了,她身邊的大丫頭不僅沒有及時糾正,卻唇角上揚地望著她們,就連屋裡這一眾的貴婦們也沒有一個上前解圍的。因此,她確定,劉太夫人之所以這麼說,是存心要給馮靜宜一個難堪,或者說,要給定遠侯府的人一個難堪。一個與汾陽侯府素無交集的犯官之女,在沒有得到汾陽侯夫人邀請的情況下盛裝打扮出現在勳貴夫人之間,將情何以堪?而明知道可能會發生這樣境況的宋德書卻還是把林姨母和馮靜宜帶來了,就算是顧著定遠侯府的面子,宋德書也應該出面解圍才是,但此刻她恍若未聞,分明就是想看林姨母出醜。而林姨母就算想為女兒出面解圍,卻因身份低微也不好輕易開口。
大家都不說話,屋裡的氣氛便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不到最後一刻,蘇玉妍也不想說話。既然是林姨母母女倆個想出風頭,她就成全她們。儘管她覺得此刻的馮靜宜顯得楚楚可憐。
而被劉太夫人刻意提起的,被誤認成沈三小姐沈琳的馮靜宜,心裡卻開始後悔起來花豹突擊隊。要是自己穿著普通,要是自己沒有聽從母親的話來參加這個宴席,要是……她越起越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這身華麗的衣裳上面佈滿了無數看不見的小針,刺得她全身難受。
她若是世家小姐,就可以大方地向劉太夫人道明自己的身份,可她只是一個犯官之女,又如何當著滿屋的勳貴夫人小姐們說出自己那低微的身份?
這些思緒在馮靜宜心裡飛快轉動,她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讓別人看不見她,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清亮溫和的聲音,“這位是我姨母林夫人的女兒馮小姐,與我三妹身材倒差不多……也怪不得太夫人會認錯認成我三妹了。”
是蘇玉妍的聲音,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小石子,蕩起層層漣漪。
有心人不免會多想。這位馮小姐雖然生得美貌,卻與沈三小姐的相貌完全不同,僅僅只是身材相差無幾,劉太夫人又怎麼會輕易認錯?難道說,這是劉太夫人故意要給定遠侯府的人難堪不成?
不管別人怎麼想,但在馮靜宜聽來,這聲音就猶如天籟之音,頓時平息了她心裡的焦躁,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變得平靜下來。
林姨母在看到女兒那副略顯窘迫的模樣時,也不由得心生悔意,正恨自己急功求進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