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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可迴避的,這不丟人吧。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律師不收錢怎麼活?怎麼養老婆孩子?怎麼換車換房子?你這是對整個律師群體的不尊重啊。都是打工人,都混生活。理解,理解!”

蘇殊對著投影儀,把王笠案子的錄影放了出來:“但我認為辯護人表演總應該有底線的!為當事人爭取最大利益,這是表演的出發點。而不是為了讓自己痛快秀一把,罔顧事實和證據。一上來就是無罪無罪,或者換個罪輕認認的。您看這個,這是何律師自己意見說一半就離席上廁所,被告人在發表意見時還對法官要求,要等何律師回來再說。最後還是被告人的家屬去廁所,把這個拉肚子的何律師喊了回來。您看,這場庭審拉到最後,檢察官和書記員在記筆記,法官在聆聽,而這個何律師已經開始收本子、穿衣服,準備撤了,哪怕做做樣子地去耐心聽我們說完呢?”

蘇殊情緒太激動,滑鼠一抖,進度條跳錯了,直接播放“大狀狂摑檢控官不停開合,騰空飛五米”。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劈開通往心靈的路。

蘇檢張檢都沉默了,夕陽也像是哽咽了一下。白軒逸本人倒還好,眉毛稍稍抬了一下,便繼續翻閱手裡的檔案:“電視論辯大賽?”

前幾年的事了,那是由最高人民檢察院、司法部、中央電視臺主辦,中國檢察官協會和中華全國律師協會協辦的首屆全國公訴人與律師電視論辯大賽。張嘉鳴說:“對啊,最後一場決賽,北京檢察官對申城律師嘛!哈哈當時搞業務競賽,大練兵大比武,你白檢北京市人民滿意的政法幹警,突然把你調上去撐場子,你兩差一點就面對面碰上了,天雷勾地火,寶塔鎮河妖,英雄惜英雄啊!誰知道何律師臨時不跟咱們玩了,拍拍屁股,退賽了!”

白軒逸問:“什麼理由不來?”

蘇殊記得清楚:“何律師說:‘說實話,這辯題就很蠢,是很契合直覺赤裸的那種蠢,是不必要證明的那種蠢,是家長問小時候的你愛爸爸多一點還是愛媽媽多一點的那種蠢。’所以不玩了唄。這馬上第二屆要開了,我聽說還請他來呢。”

張嘉鳴說:“這次是請他當評委了吧?要不就是解說員,和咱白檢一樣的。小蘇,要不咱打賭,何律師答應不答應下來?”

白軒逸卻說:“他不會。”

心這東西沒人琢磨得透,白軒逸感覺自己幾乎有點沉浸在錯覺裡了,但仍說道:“他在躲我。”

墨界黑狼犬在旁立軍姿,像聽懂了主人的話似的,威武地抖了抖身子,把脖子上一圈烏黑的皮毛晃得一閃一閃。

從檢察院下班已經六點半了,張嘉鳴因高興女兒肖賽得獎,請大傢伙下館子。請客的檔次比較高,張嘉鳴反覆強調,這可是我掏小金庫的私房錢啊,沒有違反中央八項規定。

席上白的紅的都有,白軒逸卻是個不沾酒的人。這件事在機關裡是一件廣為人知的奇聞,在領導眼裡,能夠將自己往死裡灌的人,那是有擔當的人,如果酒量大得喝酒如喝水,到最後能把別人放倒而自己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那就是一種天大的能耐,足可委以重任。樹個典型,小何律師。

但一般情形下,白軒逸場面上交際得有限,私底下也很少有需要用酒來暫停的痛苦。

今天有點不一樣,何意羨讓他的頭那麼疼,布洛芬失效,吃了幾片營養神經類的西藥之後,頭腦開始替他尋找藉口:仍然需要安慰和麻醉。

酒量真的不行,白軒逸半杯白酒下肚,不但沒有減輕和抵消那種痛感,反而加劇了,以一種執拗的、瘋狂的勁頭向縱深處發展。像充氣到爆點的氣球,快要被紮了一個針眼。

白軒逸去洗手間揩了把臉。這時外面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兩個女孩在補妝聊天。

湊巧,兩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