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她低垂著頭,細聲道:“我麻煩你夠久了,一直都在打擾著你,覺得,覺得不好意思。”
“你是這麼想的?”
葉小余想點頭,又覺得他的語調不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雙眼直直地盯著她,眸底卻透著一股濃濃的傷痛,她震住了,心跳了跳了。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他不應該是鬆一口氣嗎?畢竟他要成親了,難道成親後,還留著個女子住在自己的別院裡,這算什麼,外室?她可不想被人認為成是這樣,所以只能搬出去。
可現在看到他受傷,她的心也像被什麼東西絞著般痛,可長痛不如短痛,她囁嚅道:“對,對,我是這樣想的。”
裴敬則閉了閉眼,掩去眼中的澀感,無力地靠在背後的車廂壁上,喃喃道:“我沒想到你是個這麼冷血的人。”
冷血的人?他竟說自己是個冷血的人?葉小余有些不敢置信,她一直處心積慮地為他著想,不讓他婚後被人傳出不好的名聲,不讓他與妻子之間有什麼不和睦因素。可他竟然這麼說她,竟然這麼說她!
葉小余再也忍不住,心頭一酸,眼淚奪眶而出,又怕他看見,忙轉開頭去,正好馬車停了下來,到了北院門口了。
還沒等車子停穩,她就跳下馬車。裴敬則反應過來,伸手要攔住她,這樣跳下去,很容易摔倒,可他伸出去的手沒有抓住她,卻被一滴溫熱水珠燙了一下。
他看了看手背上那一滴水珠,又望了望葉小余匆匆而去的背影,還有那聳動的肩膀,她在哭!而滴在他手上的那滴是她掉下來的淚珠。
裴敬則一驚,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傷到她了,不禁有些懊惱。他趕緊跳下車,向她追去。
她沒有回她住的屋子裡,他又在院子裡到處找了找,還是沒見著她的影。
他站在院子裡想了想,向煉香房走去。房門虛掩著,他輕輕一推就開啟了,他望了望寬大的屋子,除了煉香的器具,沒有人。
他正想退出去,眼睛的餘光卻在掃到一處時,頓了頓,他提步向屋內高大的煉香器具的背後走去。
剛轉到後面,被眼前的一幕駭住了。見葉小余靠在銅器的邊沿上,閉著眼,淚如雨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死死咬住的嘴唇,也許就是為了防止聲音溢位。雙手抓住衣襟,似有些透不過氣來般。
裴敬則認識她這麼久,她一直都是積極樂觀的,不論處於怎樣惡劣的環境,似乎都沒見她掉過眼淚,她看著外表柔弱,卻一直是堅強的。原來,她的脆弱從不在外人面前展露,而且連哭都哭得這般隱忍。
他只覺得心頭似被什麼東西刺了般,一陣陣鑽心的痛。他跑過去,一把將葉小余抱在懷裡,讓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膛,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
葉小余的淚流得越發的兇了,裴敬則胸前一片溫熱,衣裳被她的淚打溼了一大片。可她卻仍沒有聲音。
裴敬則有些笨拙地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哄道:“丫頭,哭出聲來好不好?求你,哭出聲……”
不知是他的道歉還是他溫柔的輕哄,葉小余終於哇地一聲哭出了聲響,這一哭把所有的委屈,心酸不安以及孤寂全部一股腦地發洩出來。
裴敬則鬆了口氣,哭出來就好,不然會憋壞的。他輕拍著她的背,耐心地等著她平息下來。
好半會,葉小余發洩得差不多了,漸漸地停止了哭聲,只剩下不停的打嗝抽咽聲。
裴敬則低著頭想把她的臉抬起來,葉小余卻死也不肯把臉露出來。丟死人了,她竟然在一個男人的面前這般大哭。
知道她不好意思,裴敬則任由她埋在自己的懷裡。等她徹底平伏下來後,柔聲問:“餓了沒?”
已經到晌午了,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