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稍有動盪,很可能就是全盤皆輸!”
“你的意思是?”趙進的表情始終很鎮定。
“屬下知道老爺對山東圖謀已久,這次更是合了老爺的大勢,可徐州才是咱們的根本,山東那邊只不過是錦上添花,何必花費這麼大力氣去爭,屬下說句放肆的話,貧戶賭博,全副身家都壓上也沒什麼,富家大戶,下注的時候何必這麼冒險,家大業大,已然富貴,犯得上全丟下去嗎?”如惠說得很懇切。
趙進沉默了一會,突然笑著說道:“上次官軍南北壓過來,咱們也是這般佈置,傾巢而出,你為何不擔心這個?”
“老爺,那時是大敵當前,不戰則忘,上下自然團結一心,可現在不同”
“大昇和兆靖他們就不會像曹先生這樣想得這麼多,這個應該和年紀有關了。”趙進笑著打斷了如惠。
如惠一愣,隨即失笑道:“老爺說得沒差,屬下這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老爺打出了徐州這等太平興盛局面,上上下下都在這裡投入莫大心力,屬下真是捨不得,真擔心有個閃失,老爺如此大能,徐徐圖之將來成就也不可限量,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曹先生還有些話沒說吧?”趙進笑著反問一句。
聽到這個,如惠卻有些尷尬,咳嗽了兩聲之後說道:“有些話進爺心裡有數,何必屬下說出來做惡人。”
“不是自家人不會和我說這番話,曹先生的心意我懂,但此事非做不可,曹先生所說的風險也都是實在有的,可人在世上,哪有萬全無憂的,不冒風險怎麼能成事。”趙進收了笑容朗聲說道。
那邊如惠的神情也鄭重些許,也有點鬆了口氣的樣子,說這等潑冷水扯後腿的諫言,他心裡不可能不忐忑,趙進這話則是打消了他的疑慮。
“不必擔心徐州不穩,若是官軍鄉勇之類的有異動,這近兩千家丁,過萬團練足以壓服震懾,至於家丁和團練這邊,他們的忠心我信得過,外人能收買一個兩個,卻沒法子收買全部,加上層層牽制,想要亂很難,話打到底,就算亂起來,我也有把握回來滅了他們。”趙進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些許森然冷意。
趙進如此自信的言語,卻讓那邊如惠鬆了口氣,他點點頭說道:“既然老爺也考慮到這個,那是最好。”
如惠這話實際上是找個臺階下,他的心思趙進也懂,如惠現在四十出頭,已經是南直隸江北地方的頂尖人物了,就算是道臣知府這一等,也要對他恭敬客氣,更別說那些地方上的豪強和富商,在他面前連頭都抬不起,更不要說掌管雲山行,手裡金山銀海的往來,這樣的地位權勢富貴,怎麼捨得冒風險,只怕上次官軍南北壓過來的時候,如惠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可那個形勢下沒辦法講而已。
當然,趙進也知道如惠的本心是為了趙字營的大局面,他畢竟已經四十歲,經歷過風雨波折,自然要求穩求全,那清江浦的周學智沒辦法立刻徵求意見,只怕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趙進沒有反感,趙字營的核心裡大都是奮勇向前的性子,能有幾位老成持重之輩,正好互補。
“曹先生,這次做這樣的佈置,是為了渾水摸魚,為趙字營撈到足夠的好處,也是為了打下更大的地盤,抓到更多的丁口,曹先生,你覺得咱們徐州興旺發達,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可你有沒有覺得這徐州太小了,這江北之地太安穩太平了?”趙進丟擲問題。
沒等對方回答,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在南直隸江北我們抓到的地盤已經不少,也差不多是地方上忍耐的極限,再擴再打,只怕會引來天下兵馬,朝廷也不會把這等腹心之地讓出去,那就是徹底撕破臉,再無轉圜的餘地,可眼下這麼點地盤,怎麼能容得下這過萬家丁和幾倍於他們的團練,還有效忠於我趙字營的方方面面。”
如惠神情鄭重,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