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因為這麼一直不停的向前,趙字營也向南走了足夠遠的距離,正在奔跑間,追兵和趙字營的後隊都看到前面有人舉起了長矛,且不說這單臂揮矛所需要的臂力,而是這動作讓人覺得怪異,長矛大幅的左右擺動。
看到這個動作之後,後隊的趙字營兵馬開始分開,向著左右兩側賓士而去,看到這場面頓時讓追兵們大喜,這等追擊就是希望把結隊成隊的趕散,只要一落單就可以圍殺了,這趙字營大隊人馬眾多,雖說速度不快,可追擊圍攻總是麻煩,現在這被追殺的心浮氣躁,要散開各自逃命,這可就是送上來的賞銀了,這一個個的人頭,可就是一個個的一百兩!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後隊分開卻沒有潰散,反倒是各自朝著左右扯開,而趙字營的大隊停住不動了,只看到官道的煙塵中那根長矛豎直不動。
趙字營的馬隊在進行著並不熟練順暢的隊形變換,後隊變前隊,在官道上拉長的縱隊緩緩變成橫隊,竟然是一副要在這官道半途迎敵的樣子,後面的追兵大喜過望,這麼停下不用追了,難道是被逼到絕路廝殺一場,雖說這廝殺要傷人死人,可大家豁出來性命博富貴,誰又怕死?
追兵們依舊不停,這隊形變換正是容易混亂的時候,趁勢直接殺入,沒準可以讓對方全盤崩潰,到時候就是大殺特殺,放手收割這些一百兩了,可也有人注意到了不對,按說,趙進的大隊速度放緩變隊,揚起的塵土應該變小,怎麼還是越來越大,也有人耳朵尖,覺得這馬蹄聲非但沒有變小,這轟隆聲反倒是越來越大了。
意識到不對的追兵們終於放緩了速度,可前面慢下來,後面卻還要急著上前,彼此擁擠在一起,已經是亂成一團了,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想要急忙上前了,因為他們看到趙進的本隊已經停住,可趙進本隊身後的煙塵依舊揚天,從那個方向傳來的馬蹄聲依舊隆隆。
“進爺,姜木頭領著姜家子弟來了!”
“進爺,成大器領著成家上下來了!”
“進爺,徐州參將麾下三百騎過來助陣了!”
“進爺,徐州衛子弟過來助陣了!”
“進爺,邳州衛和邳州守備率隊過來助陣了!”
“進爺。”
幾十、幾百、一支支馬隊出現在趙進本隊四周,每一隊出現,為首的就是快馬趕到趙進馬前見禮報名,看著一支支馬隊以趙進本隊為中心向四周排開,追兵們膽寒了。
他們聽不到那邊一聲聲的報名見禮,卻看到了一支支馬隊的出現,人越來越多,敢這麼一路追擊,就是因為大家湊的人遠遠多於趙進這四百騎,這膽氣就是因為人多,追兵們不僅有剛剛趕到的兗州府各路,還有被趙進他們打散那幾路的殘兵敗將,各路拼湊,當真是氣勢洶洶,可現在卻只剩下膽戰心驚了,以多為勝的想法早就煙消雲散,只在這裡想著徐州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就敢這麼全副武裝的進入山東境內,到底這江湖規矩還講不講,難道就不怕官府查他們造反嗎?
可已經追到了這裡,距離又是不遠,前後擁擠著,就算想要退都一時退不了,怎麼辦,各路人馬畢竟不是一體,一時間都是惶然。
趙進掀開了面甲,塵土漫天,和臉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大局已經定了,這一次的山東之行,走得急,回來更急,但一切塵埃落定,趙進看了眼不遠處的木淑蘭,女孩已經套上了兜帽,安靜的在馬上待著,別人也不會注意這麼一個身材矮小的“家丁”。
騎在馬上過來報名見禮的人不少年紀都比趙進大,經歷多了,滿面滄桑之色更顯老成,可每個人在趙進面前表現的都像是個孩子,像是一個做了好事想要在父母面前得到誇獎和零食的孩童,而這些人都是不服王法,養著私兵鄉勇,手上沾血的狠辣人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