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工作後水生還沒有回家一趟呢。水生借了一輛腳踏車,把給姑娘買的圍巾揣到帆布包裡回家去了。
在家裡待了半天的時間,幫著父親幹了些農活,留下些工資,就要回去。母親把他和姑娘叫到床邊,一手拉著一個,“到了歲數就住在一起,可苦了這孩子!”
水生要回去了,姑娘送他到村邊,夕陽西下,大松樹旁,是水生和姑娘幽深的影子。水生給姑娘圍上了圍巾,姑娘激動的淚如雨下,一下就抱住了水生的腰,然後抬頭,淚眼婆娑,“路上小心,家裡有俺呢。”
姑娘的面容清秀,細眉舒展,雙目多情,一張極富城市裡女孩那樣的嘴唇,唇珠上翹,口唇微張,淡淡的氣息從裡面撥出來,是一種誘人的召喚。有人說,女孩子在這時刻撥出的氣息是幽香甘醇的,好像說的不太對噢,人家水生就沒有被“幽香甘醇”的檀香小口誘惑,他沒有吻她。雖然他已經是呼吸急促,面色也紅了,沒有吻,初吻是珍貴的,看來不該在野外奉獻,太不浪漫了。也沒有城裡人的情趣。
水生在她的額頭上觸一下,叮囑一句注意身體就走了。
………【第八回 愛在分別之際 (上)】………
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單位上已經安排人員接手舒朗的工作,舒朗上班不上班的已經無所謂了。人空閒下來了,孤獨和失落便湧上心頭。
舒朗不太愛讀書,沒有像樣的從頭到尾讀過一本作品。這不,也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本封皮封底已經不完整的《青春之歌》,隨便翻看。林道靜的形象躍然紙上,看著看著,林道靜就變成了婉茹。變成了婉茹,舒朗的心境就變得低沉,心境低沉了,就把看了一半的書丟在一邊,騎著腳踏車走在鄉村小道、玉米地旁、林蔭之中隨便消遣。
有時還突奇想。看到報紙上的廣告,他竟然想去學習裁縫。比對著教材用報紙剪了一個大褲衩子,覺得不好玩,放棄了。
又跟著晨練的人學了一路太極拳,得到啟,想教幾個弟子。領著幾個小孩比劃了幾天,索然無味,也放棄了。
什麼也做不下去,原因就是婉茹鬧的。舒朗彷彿是剛開始學如何戀愛,就接著學會了失戀。
他決定回老家去,回到偉大的奶奶身邊。那裡有,培養了自己質樸性格的山清水秀的農村,塑造了自己正直不屈的人格的慈祥的奶奶。“偉大的奶奶”是舒朗對奶奶自內心的尊稱,這個定語代表了***所有人格、品德、行為。
火車啟動不久,舒朗手肘撐著腮幫子,看著窗外的景緻。這人生的路如同坐車,眼睛看到的就是窗外這一片,過去的看得清晰,眼前的看的明瞭,前面的看不太遠。但是前面的不管你是否看得到,它都存在,只是你的列車還沒有到達。正在胡思亂想,車窗玻璃反射一個人影,走過去坐到前面的座位上。
咦!她,不是婉茹嗎?
舒朗立即伸長了脖子朝前張望,只能看到一個燙的後腦。舒朗心裡開始躁動,他不再猶豫了,起身裝作上廁所,回來時一眼認出來了,正是婉茹。
兩人對視,婉茹的微笑有一份羞澀,也有一份驚喜。舒朗一時無語,他與人家美女不曾對面說過一句話呀,應該屬於陌生人,心裡卻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說客套話顯然不合適,說熱情點的話,顯然也不合適。尷尬一瞬間,還是人家婉茹,身子向裡靠靠,大方地說:“坐吧。”
舒朗挨著坐下,還是無語,連手往哪裡放都成了問題。
婉茹一笑,臉扭向窗外,“出差啊?”
“回老家。”
“噢。”
“你……”兩個人共同的問,然後相互看一眼,婉茹又是一笑,嫣然一笑,雙頰微紅。
“快開學了吧?”婉茹輕聲問。
舒朗心為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