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記得他上次這麼陰鬱肅殺,還是在楊老師死後,他幫楊老師處理後事的時候。
陳遂這人一向落拓,看著對什麼事兒都不傷上心,若是沉下來了,就是要對付人了。
阿卓問:「你不知道,之前那個姓孫的那邊還想和孟菱做交易,說是和平解決,你和孫程寬都可以沒事,但孟菱拒絕了。」
陳遂一頓,眼裡閃過一絲欣賞:「是麼。」
小丫頭性格里柔中帶韌,倔強起來還真讓人佩服。
阿卓卻以為陳遂這不苟言笑的「是麼」二字,是在為孟菱不救他而傷心,忙補充:「不過後來我見她偷偷哭了。」
「……」陳遂猛一愣,反應過來後,竟不知嘴角是該向上該是該向下了。
既高興,又心疼。
各自沉默了一會,吃了一會飯,阿卓又問:「你還回遺棠嗎?」
「不回。」陳遂毫不遲疑。
阿卓嘁一聲:「我就知道我問了白問。」
陳遂夾了塊牛肉卷吃,他半邊臉還疼著,吃飯的時候就不能說話,說話就不能吃飯,等他把牛肉卷嚥下肚,才說:「等會吃完飯之後你就回去吧。」
「那你什麼時候回啊。」
陳遂的口氣理所應當:「開學吧。和孟菱和好之後,陪她在這邊住一段時間。」
「瞧你這口氣。」阿卓笑,「你就這麼確定能破鏡重圓。」
「破鏡當然不能重圓。」陳遂喝了口湯,稀鬆平常,「但是鏡子沒破啊,一直是圓的,就是花了而已,擦擦就好了。」
阿卓漸漸斂去了笑意。
旁觀著如此確切的愛,就不好意思再開玩笑。
看到陳遂心無旁騖朝著孟菱狂奔,他忽然想到吳梔子。
那個文藝腔的女青年,大他兩歲,愛唱歌,愛漂亮,會抽菸但酒量差,夢想是仗劍走天涯,然後在山上開個民宿,養一隻梅花鹿過活。
她總叫他小孩,不高興的時候喊他小屁孩,高興了就喊他小漂亮。
他因為害怕正經表白就會被正經拒絕,於是一直在開玩笑似的去表白,而她就一直笑笑說你夠了。
可看到陳遂這樣堅定,他忽然覺得不能再吊兒郎當。
吃完飯之後,阿卓回遺棠,而陳遂去醫院打消炎針,想讓臉上的傷好得快一點。
後來有那麼兩三天他都待在旅館裡,除了去醫院打消炎針之外,沒有出過門。
他其實很討厭打針,以往生病連藥都不肯多吃,都是讓它自然好。
但這不是求偶期,需要用臉麼,沒辦法。
李涼那天還說,你他媽就該多吃辛辣魚腥讓你那臉多腫幾天,那女人看著就容易心軟,你該讓她使勁心疼你。
苦肉計也不是不行。
孟菱心軟,哪怕嘴上表現的事不關己,可背地裡一定是會傷心的。
但正因為知道她是這樣的人,陳遂偏偏無法往她柔軟處插刀子。
就……還是美男計吧。
作者有話說:
第68章 cs0
陳遂的臉差不多一個星期才恢復正常, 除了腮上有一道淤青還隱隱可見外,基本上與之前無異。
醫生說:「已經算是恢復快的了。」
陳遂卻不滿意:「我還嫌慢呢。」
醫生就邊搖頭邊笑:「知足吧,你一個人和八九個拿著棍棒的人打架, 只受這麼一點傷已經算奇蹟了。」
陳遂笑笑,沒多說什麼。
出了醫院之後,陳遂接到了一個電話,李涼的。
「你要我查的事情我都已經查完了,前兩天我叔去開會, 沒把事情交代下去, 我尋思這麼久了也沒動靜打了個電話催了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