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的性子,我決定好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改得了,他說:“好。可是萊萊,首先我要和你說清楚,如果孩子發生什麼問題,我希望你明白,我沒辦法再給你第四次機會。”
我握緊手機。良久說:“我會保護好孩子的。”
林容深說:“我派人送你去鄉下。”
電話結束通話後,我便在房間簡單的收拾了幾下,然後趕往鄉下。
通知我詹東母親死這件事情的是以前縣醫院的醫生,她說詹東的母親這段時間在療養院治療得挺好的,本來是有痊癒的希望,可是因為老人家太過想念自己的兒子了,心態已經毫無求生慾望,就算醫生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醫治好一個心早已經死了的人。
他說,她死的時候,嘴裡喊得名字至始至終是詹東,這個名字已經被她喊了差不多一年了,終於她一聲以自己兒子的名字作為了結束。
醫生在電話內,有些傷感又無力的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沒有救住她。”
我也說不出話來。感覺如鯁在喉,隔了好久,我說:“沒事,那我先掛了。”
那醫生說:“好。”
在去鄉下的路上,我一直望著外面的風景發呆,看著那些蔥蔥郁郁的樹從自己面前一一掠過,我感覺有什麼液體正佈滿自己的雙頰,我伸出手輕輕一抹,才發現全都是熱淚。
一旁隨我來的林容深助理遞給了我一張紙巾,還輕聲叮囑說:“林太太。逝者已矣,切莫太過悲傷。”
我遲鈍的點點頭,然後繼續看著窗外淚流滿面。
因為我永遠都記得以前我和詹東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他媽媽和我們一起住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裡。她對我是真的好,每天早上天還沒亮便起床來給我和詹東準備早餐,無論是我的衣服還是詹東的衣服,她永遠都是在想起要洗衣服前,為我們全都清洗乾淨,家裡永遠都是乾乾淨淨的。
每次我說請保姆,她永遠都是不用,說浪費錢,請什麼保姆。
詹東的媽媽沒讀過什麼書,是一個標準勤快又值得悲哀的農村婦女。那段時間,她總覺得是她家詹東高攀了我,為了怕我嫌棄她和她家詹東,她總是小心翼翼像個老媽子一般的服侍著我,用她那雙滿是繭的雙手來討我歡心。
其實我是真的不需要她來為我做這麼多。可每次看到她那膽怯的模樣,我想,或許讓她來做這些會讓她心裡好受一點,便一直任由她操持著家裡的家務。
那段時間,詹東一直是我媽在資金扶持。所以我在家裡的地位可見一般,桌上永遠都是我最愛吃的東西。
我房間內的水永遠都是溫的,這個勤勞的農村婦女,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生活了這麼多年,說沒有感情是假的,所以在得知她死亡的訊息,我才會如此的驚愕加難以接受。
讓我一點準備也沒有,我突然特別想念她以前做的家鄉小吃。
可是現在再也吃不到了。
死亡,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等我到達詹東的老家後,第一個去的地方自然是去醫院見詹東媽媽的屍體,因為是死在了醫院,所以屍體至今還在停屍房。
我到達那裡後,醫生單獨帶著我去停屍房看詹東媽媽最後一眼,就那一眼,讓差點昏厥了過去。
因為我差點沒認出她,滿臉的皺紋,沒有一根黑髮的白髮,臉上保持最後一絲哀哭悲傷的模樣。
手裡緊抓住的,是詹東小時候腳上所帶的銀鐲子,那鐲子被她捏得幾乎變形。
醫生說,她死亡的時候他們試圖取下過,可詹東媽媽拽得太緊了,根本無法從她手上拿下,到現在更加不用說了。
可能會帶著這個鐲子下葬。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強撐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