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的一連一排面前的戰場,衝進一線的日軍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衝出去,殺了他們,用刺刀!”刀疤少校被自己的傑作短暫震驚後,拎起一把步槍,悍然下令。
用刺刀,不是為了展現武勇,純粹是為了節約子彈。
從戰壕裡跳出的十幾名中國軍人,端著遼造十三式步槍,就在200多米外呆若木雞的日軍官兵眼皮子底下,衝入戰場,對著視野中能看到的,不管是能動還是不能動的,就是一刀,狠狠戳下。
香取飛鳥正在大口吐血!
不是被氣的。
而是,被震的。
狂暴炸藥帶來的劇烈震動把三十米外戰壕裡的中國士兵都震的東倒西歪,更別提距離炸點只有七八米的日軍少尉了。
胸腹緊緊貼近地面固然可以減小受彈面,卻結結實實吸收了地面導過來的震動能量。
吐出的血液中有大量的褐色物質,香取飛鳥知道,那是內臟碎塊,他已經活不了了,就算中國人能放過他,迴歸本陣的他也是死定了。
這,就是軍人的宿命嗎?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原本覺得自己應該無比恐懼死亡的日本陸軍少尉在那一刻竟然有種輕鬆和釋然,望著緩緩向自己逼近的年輕中國士兵,臉上浮出微笑。
他原本可以掏出插在腰帶上的南部十四手槍,做最後的抗爭,就算死也像個武士一樣死去。
然而,日本陸軍少尉並沒有。
他怕來不及,來不及想念。
那是他人生中最寶貴的東西,但現在才想到珍惜。
日本陸軍少尉努力的翻過身,嘴裡大口大口的吐著血,仰望著天空還在墜落的照明彈,任由照明彈雪白的餘暉灑在自己的臉上。
年幼時的他,就這樣躺在家門前大樹下父親大人用山裡的竹子製成的涼塌上,母親大人在一邊輕搖著扇子幫他驅趕蚊蟲,和父親絮叨著他不感興趣的田地裡的農活兒。
父親大人則品嚐著家裡自釀的清酒,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母親說話,氣氛溫暖而寧靜。
而他,就這樣仰望夜空,看著璀璨星河。
家鄉的星星,也是這麼的亮啊!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這場該死的戰爭啊!
璀璨的星光停留在黑暗來臨的瞳孔中。
劇痛來臨之時,香取飛鳥少尉腦海裡傳來自己聽到的人世間最後一個聲音。
“排長,我幫你報仇了,我殺了鬼子的少尉!”年輕士兵狠狠一刺刀戳進沉浸於記憶中香取飛鳥胸膛的時候,喃喃自語。
眼中淚水飛濺,卻是如釋重負。
“這樣啊!他的排長死在我的槍下,我也死在他們的刀下。傳說中的因果就是這樣的嗎?”香取飛鳥在嚥下最後一口氣的那一刻,想釋然卻又有些不甘。
那,將我們驅使走進戰場的那些達官顯貴們呢!他們會不會一樣遭遇因果?
若唐刀在這裡,或許可以告訴這名在死亡那一刻才有所明悟的侵略軍軍官,他的期盼並不是遙不可及。
戰爭結束,那些犯下滔天罪行的戰犯,都會被送上絞刑架。
戰場上,20幾名日軍就這樣呆若木雞的看著步履蹣跚的中國士兵在光輝落下的前一刻一刀一個,將還在坡地上的同僚刺死。
直到,黑暗將整個山坡湮沒。
清醒過來的日軍子彈,也變成了漫無目的的發洩。
中國士兵早在刀疤少校的命令下,返回了二線戰壕。
現在,那是中國軍人最後的防線。
解決完眼前之敵的中國軍人,開始坐等。
坐等著日軍再次的進攻。
哪怕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