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路。
該團戰鬥力極強,只是一個空泛概念,兩名久經戰陣的大老卻是從中看出了不少細節。
其一,該團團長唐刀,不愧是從淞滬這個血肉磨坊衝出來的軍事天才,指揮藝術卓絕且勇敢;其二,該團武器之精良,就算是同級別之日寇,也難以望其項背;其三,該團官兵意志之堅韌,執行軍令之堅決,極為罕見。
如果意志不夠堅韌,如何能在一場大戰之後,還能立即投入到搞強度行軍趕赴數十里外的戰場?
不過,和唐刀想象的略微有些差別,對於這兩位大老來說,讓他們對四行團真正刮目相看的,還真不是四行團裝備有多精良,可動用的火炮、炮彈是他們平生之僅見。
而是四行團於此戰展現出來的意志品質,這讓兩位密切關注著四行團的大老有種惺惺相惜感。
論起這個,有那支部隊能和八十集團軍踏過萬里長途的精銳們相提並論?
但四行團,卻竟然奇蹟般擁有了這股子氣勢。
再想想四行團團長唐刀在683旅旅部說過的‘身為軍人,當為國家民族流盡最後一滴血!’言論,兩位大老對望一眼,眼中皆浮出欣賞之色。
或許在這二位的眼中,裝備遠沒有士兵的意志品質更重要,但戰場上,精良的裝備卻可以少死很多人。
唐刀向來的論調都是:軍人不怕犧牲,但必須得犧牲有價值,而不能做無謂之犧牲!
能用裝備解決的,絕不輕易用生命。
所以,唐刀下令,在步兵進入攻擊狀態之前,炮兵不必吝嗇炮彈,用炮火給步兵開路。
雖然四行團也還沒形成完整系統的步炮協同,但將炮兵陣地挪到距離前線不到500米的6門迫擊炮,用十幾發炮彈試射後,精準已經可以控制到10米誤差。
步兵們就在己方火炮炮擊日軍陣地一分鐘後,開始逐漸向著正處於炮火連天中的日軍陣地前進。
不過,為了防止誤傷,他們第一波前行的軍人大約只有一百餘,兵力不多,卻能使得兵線保持著足夠的稀疏度,每名單兵間擁有著七八米的寬度。
但若是被氣浪和彈片壓制到戰壕裡的井上小樹能膽量向陣地外觀察的話,會發現,這些士兵看似兵力不多,分佈的也很零散,其實卻保持著三人一組的組合。
這三人組合基本呈現一個被壓扁的三角形,位於正中的往往都是手持衝鋒槍或是半自動步槍計程車兵,兩側則是步槍兵。
這樣的組合,自然是連續火力為主攻,兩側的步兵對位於箭頭的步兵形成兩翼保護。
顯而易見,可能在200米外,這樣的三人小組還對日軍形成不了太大威脅,可一旦進入四五十米距離,那就有些可怕了。
彈匣容量達到20發的p28瞬間噴射出的火力甚至比一挺輕機槍還要可怕,兩側的長槍兵則可以投擲手榴彈做火力補充,等衝鋒槍兵更換彈匣,兩杆步槍亦可以開火保證火力連續性。
而等到炮火逐漸變得稀疏,腦瓜子嗡嗡的猶如被塞進了數千只蜜蜂的井上小樹將頭探出戰壕,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戰鬥小組。
令他肝膽俱裂狂呼“敵襲,射擊!”的原因是,這樣的戰鬥小組,數量高達30餘。
顯然,井上小樹的高聲狂呼有些太晚了。
6門迫擊炮和18具擲彈筒不惜耗費轟擊戰壕的戰術,之所以停止,是因為己方步兵已經抵達日軍陣地前沿40米,那已經接近炮兵們的極限心理值了。
炮兵們額頭上、身上,掌心,全是汗!
冷汗!
那不是瘋狂搬炮彈累的,而是緊張的。
唐團座的命令堪稱瘋狂:所有炮兵、擲彈筒兵不得停止炮擊,直到一線步兵抵達至可以投擲手榴彈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