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了一套淡綠色的春衫,步履盈盈,跟在母親身後。三人各自坐下,卓母向趙仲謀凝目一瞥,神色間似是相問,但卻不說話,提起身前茶碗,小飲了一口。
趙仲謀暗想:“卓伯母似欲問我為何而來,但又怕這一問未免會令我尷尬,故而不語,我若也似她這般靜坐不語,卻未免太過失禮了。”此時不由得想起先前途中卓清所說的一句話: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心道:“罷、罷、罷!想來這求親之事雖是難以開口,但人人終須有這一次,也只能靦腆這一回了。”當下站起身來,向卓母深施一禮,說道:“卓伯母,晚輩深慕儒聖夫婦的風範,一直無緣拜會,今日有幸得見尊顏,深以為幸。”說著從腰間取下“紫電劍”來,託在手中,說道:“晚輩來的匆忙,身邊未有長物,只有這區區一口寶劍,還望伯母收下,聊表晚輩相敬之意。”卓母微笑道:“趙公子太客氣了。”趙仲謀道:“伯母叫我仲謀便是,公子什麼的,在下擔當不起。”卓母點點頭,“嗯”了一聲,轉頭跟身側的卓楚小語一句,卓楚上前將寶劍從趙仲謀手中接了過去,放到卓母面前。
先前趙仲謀與眾弟子爭鬥時曾用此劍接連削斷兩件兵刃,卓母當時雖未現身,卻也看了個明白,早知此劍鋒利異常,此時將它提在手中,見那寶劍入手頗為沉重,劍鞘上刻著兩個篆體大字“紫電”,年代似已久遠。信手抽出劍來,只見劍身光亮如虹,直透著一股寒氣,不禁暗自稱奇,伸指在劍身上輕彈一記,只聽得“嗡嗡”之聲不絕於耳,讚道:“好劍。”趙仲謀見卓母對紫電寶劍極是喜愛,心下暗喜。
趙仲謀見卓母收起寶劍,又看了看自己,含笑不語,神情與先前頗為相似。趙仲謀望望卓清,見她也正凝神看著自己,眼神中卻略無指點之意,心想:“卻不知該不該在這時候跟卓伯母提那兩件事。”當下又向卓母施了一禮,說道:“晚輩此來,有兩件事想向伯母稟明。”卓母道:“仲謀請講。”趙仲謀聽他改了稱呼,心中一喜,說道:“晚輩深知伯母武藝卓絕見識不凡,想請伯母指點一下晚輩家傳的知遇槍法;這第二件麼,晚輩與令嬡清兒情投意合,想請伯母成全,將令嬡許配我為妻。”眾弟子聽得此言,心下大為吃驚;卓楚卻笑盈盈地直望著姐姐,似有取笑之意;卓清雖早料得趙仲謀會直言求婚,此時卻也不禁羞得雙頰飛紅;只有卓母卻神色如舊,微笑道:“我也正想見識見識你的家傳槍法,‘指教’二字,卻不敢當,這是第一件;至於這第二件麼,你與清兒情投意合,我早已心知,也不便棒打鴛鴦,就成全了你們吧。”卓清聽得此言,心下竊喜,雙頰卻羞得更紅了。趙仲謀謝道:“多謝卓伯母。”卓母道:“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只因成親之時須有父母在堂,故而在成婚之前,你須和清兒一起先把她父親找到,你可答應?”趙仲謀道:“伯母說得有理,晚輩自當盡力將伯父找來為我們主持婚事。”卓母點點頭,讓眾弟子留在客廳,自己與卓清、卓楚、趙仲謀三人緩步走出,來到平日眾弟子習武之處。
趙仲謀心知卓母要他練一練家傳的槍法,當下取過“沸血神兵”,向三人抱拳道:“請卓伯母和二位姑娘指教。”言罷提起銀槍,向身後徑刺而出,迅若雷霆,正是“知遇槍法”中的一招“回馬鎖喉”。趙仲謀一槍刺出,不待招式變老,身形疾轉,手中銀槍橫掃,右手劍訣急點,已轉到了“奪槊斷旗”,緊接著但見趙仲謀身形變幻,銀槍紅纓閃動,“格斧斬將”、“橫掃千軍”、“三軍奪帥”、“百將束手”、“氣懾三軍”聯珠而發,疾愈閃電。三人見他招式絕妙,勁力威猛,一杆銀槍到得他手中,彷彿變成了一條出海的蛟龍,一時升騰經天,一時俯衝入海,確是厲害非凡,心下不禁暗自稱道。忽見趙仲謀雙足在地上一點,身子騰空而起,雙腿內圈,手中銀槍疾刺,紅纓下瞬時綻出十餘個槍花,排成一個弧形,齊向前面丈許處散開。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