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嘟嘟嘴道:“那都是朝廷的糧草供著的,您要是在這兒扎一個草廬,可沒人送糧草了。”采薇道:“我可以種桃花啊!春天能賞花,夏末能吃果,桃仁還能入藥,桃木還能辟邪,怎麼不好。”
三月道:“我說不過公子。”木蕭卻道:“你若喜歡這裡,卻不用在這裡扎草廬,往西走五里便是個小村落,我跟師傅師弟在那邊住了幾年,村子裡家家戶戶都種桃樹,到了春天,遠遠只看見一片淺淡的粉色,如煙似霧,因此得名桃花村。”
采薇忽然眨眨眼道:“木頭,你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木蕭臉色有些不自在起來。采薇卻頗有自知之明的道:“這樣的地方是很美,可讓我閒了來此住上一月兩月倒好,倘若住上幾年,可是不成的,雖然羨慕這樣的世外之地,我卻實實在在是個紅塵中的俗人,做不得世外高人,還是安生做我的俗世小女子吧!”
木蕭不禁低笑一聲,三月暗暗鬆了口氣,剛才還擔心,若她家姑娘非要跑這兒來種桃樹,可怎麼好。
迎面拂來清風,采薇不禁閉上眼,彷彿帶著股野花的清香,夕陽漸漸落下,斜斜投下最後一抹餘暉,餘暉落在采薇的臉上,鍍上一層薄薄的光暈,迎著晚風,她的眉眼舒展,彷彿刻進了木蕭心裡一樣。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由自主去在意,去思念,木蕭後來想想,他跟師傅如果那次沒救蘇家兄弟,或是師傅沒收善學為徒,或者他跟采薇再無見面的機會了,未免不是平生憾事。
木蕭總覺得,采薇心裡藏著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只要是她的,哪怕一點小事兒,他都想知道,都不由自主去在意,或者也該去籌謀……
不遠處一騎飛馬踢踏而至,木蕭吩咐車伕停住車,采薇還沒看清來人,已經被飛躍而下的男子衝過來一把抱住:“小采薇,瘋丫頭,想不想小叔,想不想小叔……”采薇被他轉的都快暈了,才知道這個愣頭青就是小叔蘇善學。
好在蘇善學終是穩重多了,只轉了兩圈,便放下采薇,采薇站住腳,瞪著蘇善學,不禁愣了一下,這一晃,跟小叔有七年不見了,記憶中那個敦實憨厚的小子,變成了個膀大腰圓魁梧非常的黑大個,只是咧著大嘴笑的模樣兒,依稀還有昔日的幾分影子。
蘇善學更是驚訝,從上到下打量小侄女幾眼道:“倒是跟小時不大一樣了,瘋丫頭成了個俊公子。”
采薇到了軍營才知道元帥不是旁人,就是小叔和木蕭的師傅唐秉,很傳奇的人物,因當年跟隨定國公南征蠻軍,而獲封威武將軍,蠻軍破後卻掛冠而去,從此朝廷少了一個赫赫威名的威武將軍,江湖上多了一個行俠仗義的雲大俠 。
蠻軍再犯大明,定國公上奏天子,天子連下三道諭旨,請將,請得威武將軍掛帥,因此這一仗還沒打,蠻軍的敗局已定。
采薇忽然發現,她小叔挺有識人之能的,當初不是死賴活賴的拜了這個師傅,哪有今日大名鼎鼎破蠻軍的蘇先鋒。
采薇在軍營住了三日,便回了杭州,軍營畢竟不是她一個女人待的地方,仍是木蕭送她回來,眼瞅前面不遠就是高家的宅子,木蕭勒住馬道:“我需連夜趕回軍營,便不進去了,替我向你家舅爺問安,北上一路小心。”說完,撥轉馬頭揚鞭而去。
采薇有些怔怔出神,彷彿每次相聚相別都如此匆匆,她正愣神的功夫,忽聽馬蹄聲由遠及近,走了的木蕭又折返回來,到了采薇跟前,定定看著她,眸光堅定而晶亮:“你等著我,我們京城再見。”蘇采薇一愕的功夫,連人帶馬已經沒影兒了。
三月一張小臉激動的通紅:“姑娘……不,公子……不,姑娘,他,他,木頭,讓您等著他呢?”采薇臉也有些紅白了她一眼道:“不過一句離別的客套話罷了,你聽成什麼了?”
三月道:“什麼離別的客套話,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