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隱約的火光在兩人面前一閃而逝,將祁薰驚恐的目光和漠塵皺眉的表情照的清晰,重新恢復黑暗後,漠塵才在嘴裡暗咒一聲,剛剛那一瞬,他不僅看清她的容顏,更看清她雪白的肌膚上那一抹血痕。
“我只是……這麼黑不方便。那個,如果你是不放心的話,我已經告訴下人就寢了,所以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祁薰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要袒護這個人,或許是因為他曾放過她一條生命的回報吧。
“你……”雖然對於這個女人還有些疑慮,漠塵抬手一揮還是將內室的一盞蠟燭點亮,微弱的燭火,燈光幽幽,照的內室略顯昏暗,但也不再影響視線的行動。
“你說的短笛,是你的東西?”看清身前的人,祁薰的心裡反倒更安定下來,少了一些畏懼回視對方思忱的面容。
依然是一身青衣,烏黑的眼眸清冷鬼魅,菱角分明的臉龐,細膩的五官,微薄的唇形,不濃不淡的劍眉下是高挺的鼻子,麥色的面板襯托他不羈的氣質,讓祁薰忍不住多看幾眼。
漠塵被她這清澈閃爍的眸光震懾住,難道他兩次的手軟放她都是因為這乾淨的一覽無餘的清透麼,恍然想起曾經在宮裡的無憂生活,不自覺倒退一步,手輕扶額頭,那種自在的生活早已不復存在他又何必戀戀不捨,再抬頭看向眼前的女子,雙眼中便已覆蓋上冷冽的氣息。
“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還是趁早把那東西給我。”
“……”祁薰本想問他為何憂傷,剛剛那短暫的變化應該不是她的錯覺才對,可是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口,探人隱私或許會不小心接觸到對方的傷口讓他感到疼痛。“那個,我一直很想再次見到你,想對你說聲謝謝。”
“再次?”漠塵不以為她是記得中秋之事,撇過頭看向另一個方向,藉由尋找短笛的安放之處來緩解自己內心因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神而略顯混亂的情緒。“女人,你記錯了,而且,你不該對一個把劍抵在你脖子上的人說什麼想再見到和謝謝,甚至還露出笑容。”那樣無害的笑容只會讓他覺得自己的骯髒。
“恩?你,難道不記得了?你曾放過我一命。”雖然他做的事情稱不上好人,但是直覺告訴祁薰,眼前的這個人的心並不是壞的。
“……你怎麼會還記得?”劍再次出鞘,可是漠塵轉念收回,只是快速用手扼住祁薰的脖子,冷冷的話從嘴裡吐出。當初他放她純屬是不想麻煩,一時興起,讓她聞了珠蓮香就是不希望會有什麼後患,怎麼這個人卻還是記得。“該死的祿姣,竟然做出這樣的失敗品。”低聲輕罵,漠塵想,看來不得不除掉這個女人才行。
“咳咳,我,我本來以為只是個夢。”
“夢?”聽到祁薰因痛苦的咳嗽,他的力道自然的放緩。
“本來是這樣以為,可是又真實的見到你,我知道那不是夢,所以我想謝謝你。”
“你,好壞不分嗎?既然記得,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你這樣說出來只是在自尋死路。”
“可是你剛剛又放過我了不是嗎?”
看著手上沾染的祁薰的血跡,漠塵停頓一下,真是奇怪的事情,他本該馬上把她處死,可是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打消了那種想法,這個女人,難道有能感染別人的能力嗎?用她那純淨的心……甩甩頭,漠塵又冷靜下來,真是糟透的夜行,他應該遠離她,否則,自己內心的仇恨都有可能被她那真摯的表情打消忘了初衷。
漠塵轉身剛要離開卻被身後的人拽住衣袖,轉過頭看過去,竟看到對方有些不安的表情,“你做什麼?我已經沒有要殺你的想法,你現在是自己想死嗎?”
“不,我……我不想死。”祁薰也奇怪自己竟然在看到他轉身要走的時候會那樣慌張,好像錯過這次機會就會永久的錯過與他來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