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就聽見患者沉重的痛苦的呻吟聲。
張良急忙取出隨身攜帶的小藥袋,解開背上的傷口一看,原來是傷口化膿,他心中什麼都明白了。
他先取出一顆金丹,叫病人用開水吞下,然後他把主人叫出屋來告訴他,只有用火烙才能防止傷口繼續化膿,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主人想了一陣,只有無可奈何地點頭答應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再殘忍的手段也在所不惜了。
張良要求主人先將病人的四肢牢牢地綁在床上,以防止他在劇痛難忍的時刻掙扎。然後,他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劍,用酒將它擦洗乾淨,放在燃燒的火焰中將短劍的尖部燒紅。於是他叫主人把病人死死摁住,就把燒紅的刀尖伸向化膿的瘡口,只聽見一陣嗞嗞聲,隨著一縷白煙一冒,一股焦糊的臭味刺鼻、病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撕裂人心的慘叫。張良在被烙燒過的瘡口上撒上了一層白色的粉末,然後將它包紮好。
主人告訴他,病人已經痛得昏厥過去,滿臉冷汗。張良要他用熱水替病人擦把臉,然後讓他好好安睡。他倆替病人把綁住的手腳解開,讓他側身躺好,主人用熱水替病人擦臉時,張良在一旁舉起松明子替他照亮。
當他把亮光照到病人臉上時,不覺手臂一抖,怦然心跳起來。
原來是他!
幸好他已經痛得昏了過去,雙目緊閉,面色蒼白,人事不省,當然不知道是誰替他治的傷。
“我再給你一顆金丹,明天早上等他甦醒轉來之後,再給他吞下去,生命已不會有危險了,只須再養上一段時間就可以康復了!”
“感謝先生救命之恩。”
“天快亮了,我要回到田石那邊去了。”
“讓我送你回去,別走錯了路!”
月亮已經落山,森林裡一片暗黑。主人點亮了一隻火把在前面引路,張良跟在後面邊走邊向他打聽:
“你住在谷城山上多少年了?”
“大約五年多了吧,為了逃避戰亂,我帶著老父老母逃進了谷城山。後來父母死了,就只剩下我孤身一人,靠採藥為生了。”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先生打聽誰呢?”
“一位老鐵匠。”
“聽說,前些年這谷城山上來了一位老鐵匠。”
“後來呢?”
“後來就不知道了。”
“還有誰知道嗎?”
“要知道老鐵匠的事,必須找到那位老採藥人,他最清楚。”
“老採藥人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這人如神仙一般,來無蹤去無影,愛唱一隻歌。據說,這隻歌也是老鐵匠教的。”
“你會唱這隻歌麼?”
“遠遠聽見那採藥人隔山唱過,好象是什麼‘搶郎回去沖喜,渴了卻無飲’不知道是啥意思!”
張良笑了,邊走邊唱了起來:
滄浪之水清兮,
可以濯吾纓。
滄浪之水濁兮,
可以濯吾足。
“對對對!就是這麼唱的!”
說著說著,走到了田石的木屋前。主人還沒有回來,張良告別了採藥人回到屋裡,為快要熄滅的爐火加添了柴火。一夜未曾閤眼,他睏乏極了,倒頭便睡,很快便酣聲如雷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又被敲門聲驚醒了。起來開門一看,田石回來了,還帶來了何肩。
“找著我師傅了嗎?”何肩一見面開口便問。
“有線索了,你來得正好,今天便可與我一道,到山中去找那位採藥的老人。”張良高興地說。
“馬上和我一起下山,漢王今天帶領著群臣,到谷城山圍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