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咬著唇,不敢多說了。
昨日李氏罰那宮女,其實本來應該罰她的,她打碎了一個花瓶,栽贓到了端茶倒水的侍女身上,結果沒想到那侍女,口舌不清,說話也說不清楚,竟然陰差陽錯的認了下來。
李氏十分喜愛那個瓶子,暴怒,讓宮女罰跪了整整半夜。
侍女心驚膽戰的站在門口,恨不得遠遠逃開,下半夜那宮女實在撐不住,昏倒過去,在雪地裡膝蓋之前磕在碎掉的花瓶碎片上,被扎破的膝蓋,血流入雪地裡,泛著森森,讓人膽寒的腥氣!
還好死了。
她心想,連主子也不在意,那花瓶就是她打碎的。
她死得活該!
不關她的事。
後來回了宮,安庶妃因為不知怎的,一下觸怒了皇帝,導致皇上對她冷淡了許久,李氏盛寵久了,陡然落得個失寵的下場,心態失衡,平日裡就喜歡掐她身邊的這些伺候的小宮女。
而陪伴著她去西苑,見證因為她暴怒導致磋磨死人的宮女,也沒能等到年滿25歲出宮,而是在某天,隨意的被庶妃李氏,打發去了浣洗局,被裡面的宮人,勾心鬥角,給鬥死了!
她手上看似沒有沾人命,但好幾條人命,卻都因為她而死。
如果說直接殺人是暴虐,她這借刀殺人,間接搞死不順眼的人,也算得是一個陰毒的宮妃。
而這些事,表面平平無奇,只是責罰了一個宮女,只是打發了一個貼身侍女。
沒有任何異常。
或許是因為這些導致她在這十二年裡,都沒有懷上小孩。
一懷上了,高興,脾氣就有意無意的收斂住,給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積攢陰德。
而當初那個雪地裡,被跪地大半夜的宮女,她的一個妹妹出生後,改名換姓,也來到了西苑,為西苑做事,在種菜的莊子上,輾轉來到西苑後,和人交好,自然就成了宮女。
奉歌,就是她一個好友。
且對她心懷愛慕的好友。
在有意無意間,夏知也釋放出,自己也喜歡奉歌,不介意對方是太監,不是男人,導致兩人情感愈發濃厚,這次的篡改酒窖登記冊,也是她慫恿奉歌做出的。
她哭訴著,一一將這些過往給掀開,同時也掀開了安嬪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以受害者的身份,控訴著安嬪草菅人命,目無王法!
「那為什麼你要害我?」
蘇漾白著一張臉,「難道你受了別人欺負,背負血海深仇,就要拉墊背的嗎?我跟你有何冤讎?」
「你將一罐燒酒給了和你交好的宮中侍衛,卻下藥讓他們在雪地裡入睡幾個時辰,然後故意放火,想燒死我?」
「你姐姐是因為跪在雪地裡,導致死亡的,你就來個截然相反的,讓我葬身火海?」
蘇漾身子隱隱發抖,眸中淚光閃爍,急促的喘息著。
凝夏拍了拍她的後背,「主子,主子,深呼吸,深呼吸!」
坐在堂上的康熙,往這瞥來,蘇漾沒注意,她下意識深呼一口氣,好半天才緩了過來。
見她無事,康熙隨即又收了目光。
他面無表情,道:「僅僅只是因為,安嬪責罰了你姐姐,導致你懷恨在心,想要報復她?」
「就算要報復,怎麼不找正主?」
皇后陡然收了聲,不再說話。
她放在椅子上的手,緊緊的扣住。
夏知冷笑一聲,面部猙獰:「奴才聽說,聽說安嬪娘娘,六年前,就住在雲榭樓,姐姐是在雲榭樓被懲罰的,那日不管是誰,是安嬪也好,蘇貴人也罷,都是奴才想要報復的人!」
「誰讓她住在那呢,蘇貴人是貴人,侍衛自然沒有那麼多,安嬪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