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頜首,付了錢,拎著東西離開,腰牌問到了,那賊人的身份也清楚了,很有可能故技重施,又扮小賊來偷百姓的東西,等到了積攢夠財物,便來攻打大順。
難怪沈斐瞧見腰牌面色大變,普通人根本不認識腰牌,也不知道這玩意象徵著元軍即將到來,他們即便逮著了賊人也沒用,只以為這東西是他一道偷來的,萬一再遇到一個糊塗的縣令,也認不出腰牌,就只能等著元軍攻打過來。
元軍又撈了錢,還打了城,一舉雙得。
不過他們今年運氣不好,正好遇到一個識貨的人,那腰牌一下就被沈斐識破,並且重視起來。
他開始應該只是個想法,招來自己人一查,才發現確有其事,近來的確出現了大量丟失財物的現象,前兩天劉大娘其實提醒過她,朝曦仗著自己有功夫,沒怎麼在意。
現在想想天剛擦黑便敢過來偷東西,裡頭有人都不怕,根本不可能是普通小偷,打的本來就是被人發現就弄死那人的想法,沈斐就是個例子。
朝曦來的再晚一些,這人也該中了招。
可元軍攻打大順,跟他有什麼關係?報官不就得了,為什麼非要自己跑?
他難道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官?少了他大順會吃虧?
朝曦想來想去,都不知道他什麼想法,還是她對他當真瞭解太少,這人也忘恩負義,只管自己收拾了東西跑,根本不管她們的死活?
朝曦捏著那腰牌,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就是這玩意兒,讓她對沈斐產生了懷疑。
沈斐上回說過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不要懷疑他。
原來朝曦確實很相信他,可這麼個情況,讓她怎麼相信?
腰牌出現在抽屜裡本身就很古怪,是沈斐為了引她出去查腰牌擱的吧,如果所料不差,家裡現在應該不止一個人,有沈斐,還有他的一群家屬,在商量著什麼時候走。
朝曦被他幾番折騰,已經看開,他想走,她還能將人打斷腿不讓走不成,遲早都要走,即便沒有今天這事,下回說不定就是別的事,這人不屬於村莊,他有一片更廣闊的天空,剛來時朝曦便知道,現在更是清楚的瞧見差距,她與沈斐的差距。
罷了罷了,全當是一場交易,她給這人治腿,這人陪她演一場過家家。
朝曦想開了,倒沒覺得那般難受,回去的路上一個人發了一會兒的呆,瞧見家裡的燈亮著,便又等了一會兒,等裡面的人聊完再進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天都黑了,才終於有幾道影子從窗臺上跳出來,翻牆離開。
朝曦拍了拍坐在臺階上弄髒的屁股,推開門進去,沈斐又在包餃子,他似乎以為朝曦喜歡吃,連續包了一天,肉餡不知道是自己弄的,還是劉大娘弄的,朝曦回來時已經包了滿滿一大桌,用油紙鋪在桌子上,床頭櫃上也儘是。
&ldo;你今天回來的很晚。&rdo;沈斐瞥了她一眼。
朝曦有時候真的看不透他,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裝的跟沒事人一樣,演技真好。
既然他演,那她也演,&ldo;有點事耽誤了。&rdo;
朝曦去廚房拿隔板,撿了小半的餃子煮,煮完倆人分吃,中間沒怎麼說過話,一反常態沈斐也沒發現。
他繼續包餃子,想把盆裡的肉餡用完,皮是外面買的,一看那個皮擀大小一樣又均勻便知道,自己擀的沒這麼光滑。
朝曦想了想,將上回沒用完的布料拿出來,準備繡個荷包。
沈斐說他們家鄉成親前男子會送女子定情信物,其實這邊也有這樣的習俗,女子送男子定情信物,只不過朝曦太急,沒來得及準備。
她總覺得無論自己準備什麼,沈斐都不怎麼需要,他什麼都有,見過,用過,都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