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兩種家庭身份的負面情緒,糅雜在一起。
孔昭意短暫失明的右眼,看見了一個抑鬱的妻子,心中無數痛苦無法排解。
於是這些痛苦就在她的心中壘起高牆,將自己圍住,像一隻跌進獵人陷阱中的野獸一樣,苟延殘喘。
而高牆外,是想救助妻子,卻遲遲找不到破牆之法的丈夫。
他只能日復一日地看著妻子被折磨地奄奄一息,與此同時他也備受折磨。
兩個飽受折磨的人,內心中都生出了野獸。
兩隻野獸被各自囚禁在高牆的兩端,它們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對方,恨不得將其拆分入腹。
這兩個人一邊因為種種痛苦而心碎,又一邊因為自己心中生出野獸而感到愧疚。
於是,牆內牆外的他們都在愧疚、痛苦、憤怒中來回翻滾,夜不能寐。
這複雜的感受透過那顆小小的鏡子碎片,傳遞給孔昭意,企圖在她承受不住這驟然襲來的痛苦的時候,也將她拉進地獄。
但孔昭意前世今生加起來吃得苦比這要多得多,所以她咬著牙忍住了。
那顆碎片,或者說幻境控制者的算盤完全空了。
電梯裡,溫曉芸在孔昭意捂著眼睛跪倒在地的時候就伸手護住她的身體。
碎片細小,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
但是傷口處並沒有流血,孔昭意也只是身體顫抖,死死咬著牙,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溫曉芸只是猜測有什麼東西傷到了孔昭意的右眼,但此時這裡沒有任何檢查器械,她也不好操作。
俞寧很機靈,她第一時間指揮爸爸按了電梯,帶著所有人回到b區。
電梯門“叮”一聲開啟,孔昭意也挺過了碎片帶來的負面效果。
藉著溫曉芸的力,撐住身體,走出電梯。
剛一回到b區的辦公室,溫曉芸就在周圍搜尋能用的道具。
很快,她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手電筒,和一雙密封儲存的醫用手套。
仔細檢查了孔昭意的右眼,並沒有任何傷口和異物。
這完全在孔昭意的意料之中。
這裡是幻境,幻境中的一切攻擊只會帶來感官上的痛楚,並不會真的傷害身體。
所以,上一世操縱幻境的異能者都會和其他人組隊。
幻境悄無聲息地困住目標,然後隊友再入場擊殺。
而孔昭意她們現在雖然被困在這個複合幻境中,但是身體是一定在家中的。
家裡可還有康樂,而幻境對異化獸一般都是沒用的。
所以,就算這個幻境是因為長生的精神系異能出了岔子而產生的,也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傷害到她們在幻境外的身體。
這也孔昭意在這個幻境中一直都敢以身試險的原因。
而在幻境中體會的痛楚,說穿了都只是精神系異能干擾大腦的產物,只要不是永遠被困在幻境裡,就不會真的造成傷害。
孔昭意緩過一口氣,對上三雙滿是擔心的眼睛,放緩了一直緊皺著的眉。
“我沒事,幻境中的攻擊不會對肉體產生真實傷害,只是有點疼。”
俞寧比剛才看見假的爸爸媽媽互毆時哭的還猛,抱著孔昭意的胳膊,仰著頭說:“姐姐,我給你呼呼就不痛了。”
說著,就真的踮著腳,撅著小嘴朝孔昭意的右眼輕輕吹氣。
摸了摸俞寧的頭,孔昭意簡單給溫曉芸夫婦說了一些關於幻境的情況。
瞭解個大概後,溫曉芸反倒有些發愁。
她是瞭解過俞呈的異能的,而現在這個幻境明顯要比俞呈的更復雜更危險。
孔昭意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接下來她們還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