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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吸塵袋裡已經裝滿了塵土,換新的袋子又麻煩。換新的吸塵袋總是遇到問題。頭暈,好幾次疼痛難忍,只得坐下來喘口氣。她的雙腿上流著烏黑的血,猶如一條條血腸。她用刷洗沙鍋時刷斷的鋼刷纖維深深插進她的手指。啊!愛情到哪裡去了!一天夜晚,他著實給了比比女一個驚喜。他鬱鬱寡歡平靜地說,今天不是比比女的生日嗎。她以為沒人惦記著她的生日,這個念頭折磨著她哩。剛德拉大飯店是城裡為數不多的印度豪華餐館之一,在這家餐館也可以點比薩。他們走進這家餐館的時候,飯店的員工都在守候著。生日快樂!放氣球,半嗔半怪地齊聲說道:你以為我們忘了嗎?比比女點了一瓶黑刺李杜松子汽水,這瓶汽水直接澆到了比比女的頭上,她咯咯笑起來,用手拍嘴巴,把打嗝壓下去。比比女的丈夫責罵飯店的服務員,為了一乾二淨地擺脫這場衝突,比比女走進衛生間,照著玫瑰色燈光映照下的鏡子補妝。還好,感謝上帝,左眼下的青紫已經漸漸褪了。接著,她小心地用衛生紙墊好便盆,以免沾染上傳染病。自從患上艾滋病,比比女變得更講究。隨後她坐在衛生紙上,心裡卸下了一切負擔,正感到快樂,才過了一會兒,她回頭一看,儘管或許她已經意識到背後有東西,只是偶然一回頭,看見離她不到六英寸遠,在玻璃上覆蓋著寒霜、有點兒陰暗的窗臺上,有一隻眨著紅眼睛的巨大的齧齒動物。啊,親愛的上帝,是一隻老鼠,那兩隻眼睛正盯著她的眼睛,她的心猛然一沉,幾乎停止了。可憐的比比女尖叫起來,叫聲滲透了飯店每一堵牆壁。

後記:關於怪誕(1)

從文學這個角度看,什麼是“怪誕”——什麼是“恐怖”?為什麼這些表面看來受思想排斥的東西對一些人具有如此久遠的吸引力?

我認為人的經驗是最深奧的。儘管我們每個人都是主觀存在於這個世界,從自我這個角度認識世界,這個“主體”是難以接近的,因此對別人是不真實的、神秘的。而其正面形象——所有的人都一樣,從最深層的意義上說,全是陌生人。

文學領域的怪誕林林總總,無法界定。我們已有許許多多關於這方面的形象。遠至盎格魯…撒克遜古史詩《貝奧伍夫》中格倫德爾的妖怪母親,近至教堂牆壁上雕刻的醜陋頑皮的怪獸;從《伊利亞特》所描繪的大屠殺的恐怖實景到弗蘭茲?卡夫卡的《在苦役營(InthePenalColony)》裡“不平常的器械”;從以聖哲羅姆名字命名的隱修會會員波希的喜劇性夢魘形象到20世紀藝術性很強的電影——維納?黑佐格1979年把德國1922年經典的無聲電影、F?W?茂瑙的《吸血殭屍》重新制作。恐怖故事都是難以給“怪誕”定義的例子。“怪誕”是一個敏感的題材,它使戈雅的藝術天才、達利的庸俗超現實主義、洛夫?克拉夫特不加修飾描寫內心世界的才能、伊薩克?迪內森的巴洛克式結構複雜、形式怪誕的小說、格林神話故事宿命論的樸素文風以及威廉?福克納複雜的想象力(其登峰造極之作為《獻給愛米麗的玫瑰》)有了用武之地。

在莎士比亞舞臺劇《李爾王》裡格勞謝斯特長期遭受的磨難是舞臺上登峰造極的怪誕形象,謝苗爾?貝科特男女主人公倒黴的命運也是如此——例如《嘴》裡女人的嘴巴。從尼古拉?果戈理的《鼻子》到保爾?鮑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