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沒有邀請其他人,所以張海克也留在了營地裡。
前來接他們的還是雪狼王,這次雪狼王沒有拒絕張啟靈,而是允許這個幾十年不見就長大了的小孩和蘇意一起坐上它的背。
曾經是蘇意抱著她的星星騎著雪狼王在偌大的雪山山脈裡逍遙,現在變成了張啟靈抱著鮫人坐上了雪狼王。
洞口的石塊有被移開過的痕跡,張啟靈含著蘇意給的珍珠,被鮫人抱著一躍上了冰河,回到了當初他生活了接近三年的地方。
溫泉旁還有未燃盡的火堆,看來他們昨晚就是在這裡過的夜。
“要把白瑪葬在這裡嗎?會不會有點暗?”
對於活人來說這裡可能適合救命,但是對於骨灰來說,這裡有些過於潮溼了。
“阿媽在這裡放了東西,拿了就走。”
“哦。”
張啟靈在白瑪藏起來的東西里翻找了好一會,才終於找到了白瑪藏起來的一個藏銀做的小盒子,那是阿媽收藏著的唯一有關於阿爸的東西。
除了盒子,其他東西都被張啟靈抱出來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兩人順著水流重新回到雪地上,趴在雪地裡百無聊賴的雪狼王載著他們來到昨晚蘇意和張海克看風景的地方。
骨灰被灑在了風中,藏銀盒子裡面的東西也被燒成了灰,張啟靈只留下了一個空盒子作為念想。
“蘇意,我想她了。”
只有在這荒無人煙的最高處,他才能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蘇意踮起腳尖抱了抱張啟靈。
“白瑪也在另一個世界想你。”
所以死亡不可怕,遺忘才最可怕。
“那你呢?你也想嗎?”
蘇意以為他問的是自己想不想白瑪,所以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但只有張啟靈自己知道,他問的是她會不會和白瑪一樣想他。
這場祭拜並沒有持續多久,兩人趕在天亮前返回營地。
張海克在帳篷外等了差不多一整夜,才等到了他們回來。
“傻站在外面幹什麼,快點進去!”
雙人帳篷裡擠進來了三個人,張啟靈頂著一張無辜臉道。
“我的帳篷被徵用了。”
言下之意,總不能讓族長睡外面吧?那樣未免有些不太人道。
幸好蘇意選帳篷的時候選的就比較大,再去借一張行軍床和睡袋過來還是睡得下的。
單獨睡著剛借過來的單人睡袋,看著隔壁床上就差把自己縮成紙片的兩個男人,蘇意都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盧書記的和談不太順利,各個部落信奉的神靈不太一樣,習俗也有所差異,帶過來的翻譯被有差異的藏語口音搞得頭都大了,像是被吸乾了精氣神。
蘇意無意間聽到一些,被差異有些大的翻譯弄得頭疼,在午飯後拉著盧書記避開各部落族長在營地周圍商量。
“下午的談判要不我來一起翻譯?”
“你學過藏語?”
“以前在這裡生活過幾年,只要他們不開口罵人,我還是能聽得懂的。”
“他們要是開口罵人呢?”
“那您記得離遠點,我怕我們傷到你。”
藏族人的脾氣她還是比較瞭解的,到時候她跟對方對罵起來,估計得動上手。當然,在習慣了以武力決定話語權的西藏地區,這不算什麼,正常現象。
他們信奉的神明都還會打架搶地盤,神明的子民當然是有樣學樣。
下午的談判,有了蘇意的加入,盧書記總算搞懂了這些族長一會一句嘰裡咕嚕在說什麼,原來都是在跟他們的神明對話。
被搞得無語的盧書記臉都笑僵了,還是沒有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