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要不然以國人“熱鬧大過天”的脾性,非擠進去了不可。
屋內十多個青皮小子,屋外四個披著警服的人民公安,按人數對比看,屋內的那方是佔著絕對上風的,可實際的力量對比確是倒過來的,先前在門外一場交鋒,十多個青皮竟被這四條大漢和另一個胖大漢子揍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才慌不擇路地逃進了這招待所,以作避難。若非尤俊機靈,及時掏出了腰裡的傢伙,抵住了柳鶯兒,沒準兒,這幫傢伙就直接被拿下了。
對峙已經有十多分鐘了,尤俊心中越來越輕鬆,可這四名大漢心頭卻越來越沉。彼此都知道對方在等什麼,在怕什麼。是的,尤俊在等他老爹尤勇殺到,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就越有利。而那四名公安幹警更是知道今番若是不將尤俊拿下,徹底掀翻尤勇,回頭,說不得就不是扒了這身警服那麼簡單,恐怕保全人身安全也是奢望了。
而唯一讓人心安的是,洪副局長已經親自殺回縣委,去搬救兵了。既然是縣委的救兵,顯然是洪副局長自傲縣委的靠山,想到這個靠山,才讓這四人生出幾分對抗的勇氣。
不過,勇氣歸勇氣,可眼前的形勢,是尤俊手中劫持了人質,聽那人質自報名號,竟是縣裡這次來的重要客人,更鬱悶的是,還是薛縣長親自接待的客人,一個弄不好,讓這人質丟了性命,那絕對是天大的災難。
因此,四人思忖良久,暗地裡,不知道對了多少眼神,最後打定主意,還是隻有招撫,捨棄強攻。
四人領頭的黃副隊長,是專業士兵,專業前,就是尖刀連的連副,一身好本事,口才也是不差,這會兒,便由他來出面玩兒起了談判。
可談判要想舉行,那必是雙方同有忌諱,皆有所恃。可眼下的情況是,人家尤公子壓根兒就不認為眼前的這四個家奴有和自己談判的資格,至於什麼“事發了”、“逮捕令”,也就開始那會兒功夫,讓尤俊慌張了會兒,這會兒,他心中早已鎮定下來,再無所畏懼,畢竟他可是陪他老子見過那位大人物的。上個月,他還受他老子託付,親自去首都,給那位大人物送禮了呢。人家那才是天家風範,王孫公子,有那位大人物戳著,別說蕭山縣,便是整個遼東,也盡由他尤公子縱橫。
這會兒,他尤某人才懶得和這幫家奴廢話,只待自家老爹殺到,收拾了這幫二五仔,他就帶了這仙子一般的美人,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隱居一段時間,也過過那傳說中的神仙日子。
黃副隊長說破了嗓子,尤俊只閉口不言,甚至壓根兒就懶得聽他說什麼,此刻,他一片思緒,早已攜了美人,飛上雲端。
黃副隊長久勸無果,知道再耽擱下去,待尤勇殺到,便是個十死無生的局面,眼下,能做的便是拼死一搏,不信尤俊真敢動刀殺人。
黃副隊長一聲吆喝,率先朝尤俊逼去,其餘三人更不猶豫,結成扇形,緊隨而去。
尤俊大駭,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姓黃的,你他媽的真是找死,不要她命了麼?弄死了她,你就是兇手!”
黃副隊長冷喝道:“尤俊,你還敢跟老子談兇手,你炸燬鍋爐,害死四條人命,這會兒,又挾持人質,對抗公安,我看你是惡貫滿盈!”
這會兒,黃副隊長大約猜透了尤俊的心思,知道這傢伙打定主意,是等他老子來。既然如此,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殺死人質。因為沒了人質,更沒法子制衡自己等人。
卻說黃副隊長想的沒錯,可終究低估了尤俊的兇殘、無畏,黃副隊長四人剛踏前一步,尤俊獰笑著,揮動匕首,在柳鶯兒脖頸處,勒出一道淺淺劃痕,雪白如緞的脖子上,立時滲出血絲來,妖豔異常。
“尤俊,住手!”
黃副隊長沒想到此人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哪裡還敢賭下去,立時便止住了腳步。